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她了,没想到还能再见。
“呸!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在背后到底搞了多少小动作!窃国贼!”
窃国贼这个称呼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然,她莞尔一笑,不重要了,不论过程如何,至少结果是她想要的。
她坐在了龙椅上,没有让黎民百姓陷入战火当中,这就足够了,被骂两声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把她送去跟五皇弟作伴吧!”
易心慈骂的正起兴,见她没有生气,心下又慌又气。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想苟且偷生的活命都不行吗?
“七皇妹……陛下!我们都是皇室血脉,如今你是女帝,我是一条蝼蚁,你为何不肯放我一马?”
她的变脸速度让人惊叹,易从岚倒是没觉得意外,易心慈向来如此。
“让你去陪五皇弟便是放你一马了。”
易从岚挥了挥手,让人赶紧把她拖出去,易心慈疯狂摇头,易星德早就死了啊!她不想死!
当她被送到易星德身边时,她才发现,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易清凤如何了?”
“五公主早已习惯了尼姑庵内的生活,没有其他心思。”
解锡榆衣服上有些脏污,易从岚看着出了神,她凑到近前,双手捧起他的脸。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若是不喜……”
“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解锡榆眼中满是坚定,他早年没有入仕便是瞧不上先帝,先帝不配当他的主子,他更喜欢现在的女帝。
“嗯……先退下吧,今晚在家中休息,不必过来了。”
传宗接代这种事情也不用那么着急,她扛不住那般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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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映安小时候不理解,为什么娘住在宫里,她住在宫外。
后来,她懂了,她是夏侯家的后代,娘是太峦朝的女帝。
从她懂的那一刻便知,她要继承夏侯军,将来当娘和妹妹最锋利的剑,指哪儿打哪儿。
她在12岁那年多了一个妹妹,妹妹叫易盛睿,她从出生那一刻就被封为了太女,注定将来继承大统。
那些大臣们很不满意,他们想要一个皇子,呵呵,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死心让男子当政。
可是娘铁了心不生了,她私底下跟我说生两个闺女就够了,她们姐妹俩将来都要招婿,到时候可以多生几个给她玩。
娘上了年纪之后,性子不如以前稳重了,有些……小孩子脾性,经常闹脾气。
妹妹16岁那年,她把皇位传给了妹妹,外出游山玩水了,她带走了凤衣卫的明部,暗部则交到了妹妹手中。
“夏侯将军此番大捷想要什么赏赐啊?”
易盛睿坐在龙椅上没个正行,她刚登基那会儿就是用这副模样糊弄了一群官员。
谁知道小小年纪的她,活脱脱一个笑面虎,笑着笑着就把人砍了。
她自幼习得帝王之术,和易从岚这种半路当皇帝的不同,她登基后直接让各个官员家中的嫡子入宫,不管他们愿意与否。
各家辛辛苦苦栽培长大的嫡子,一眨眼工夫成了后宫之人,从此不得干政,气的世家贵族捶胸顿足。
“带兵打仗乃是微臣分内之事,陛下若想要赏赐微臣,不知可否替微臣主持大婚……”
易盛睿立刻应了下来,两姐妹一唱一和,就这么敲定了。
夏侯映安抬头与易盛睿相视一笑,她娶的并非世家大族之子,而是谷敏学的嫡次子,他只喜欢作画,无心学医,是谷家的异类。
夏侯映安到处搜罗名画,终于让他答应入赘夏侯家。
夏侯府上张灯结彩,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有些小门小户的就算无法进去做客也来送了贺礼,夏侯家世代忠良,值得这番热闹景象。
易从岚和解锡榆乔装打扮,远远望着这一切。
“你真的不打算和她们见一面吗?”
“不了吧,我这个先皇是以身体不佳为由退位的,不适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大众眼前,她们如今都成家了,我也没什么挂心事了,远洋船只造的差不多了,我们留下贺礼就走吧!”
这些年,两人走遍了大江南北,也差不多腻了,易从岚想起了造船出海,解锡榆立马吩咐下去。
五年的时间造就了一艘可以抵御海上风浪的大船,易从岚早就蠢蠢欲动了。
她觉得这一世才是正经的为自己活了一次,所想皆所得,两个女儿都非常优秀,身边有陪伴之人……
解锡榆悄无声息的把贺礼送到了夏侯映安的婚房内,出来的时候还瞧见了他的女儿——如今的女帝。
易盛睿若有所觉得望过来时,他早就没了身影,他这个父亲的身份见不得光,史册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两人来去匆匆,等夏侯映安回到婚房发现贺礼的时候,他们早就再次离开京都了。
红烛之下,夏侯映安盯着易从岚留给她的书信略显委屈,娘都回来了,却没有亲自见她一面。
“安安,信上写了什么?”
新郎官也喝了不少酒,他平日里作画饮酒只是浅酌,今日若非小厮机灵,后面的酒都换成了水,他怕是早就醉死过去了。
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都觊觎夏侯映安,他何德何能竟是入了她的眼。
“没什么,就是让我注意身体,别太拼了,还有……多生几个孩子,为夏侯家添丁。”
夏侯映安无奈摇头,信上还提醒她虽然和易盛睿是姐妹,但也要注意分寸,君臣有别,作为母亲不希望看到两个女儿兵戎相见。
半年后,南方水患频发,易盛睿焦躁的几天都没休息好,多了一圈的黑眼圈。
京都涌入了无数流民,居然有人上奏让她下罪己诏,民间甚至传言女子当政惹怒了老天爷。
放屁!统统都是放屁!
“陛下!宫门处有凤衣卫求见,他们带了很多箱子……”
易盛睿一听到“凤衣卫”三个字立马起身,面上欣喜不已。
“是娘回来了!!快随朕前去迎接!!”
她连轿辇都没坐,直接运转轻功跑到了宫门处,结果在人群中找了又找,只有一群凤衣卫,没有熟悉的两个人影。
“我娘呢?”
赶在易盛睿生气之前,易从岚和解锡榆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不到一刻钟赶过来的,你输了,拿钱!”
易从岚伸手,解锡榆无奈轻笑着掏了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中。
“他赌我多久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易盛睿没有喊解锡榆什么,旁人不知道她父亲是谁,她却是知道的。
娘还在位的时候,不少男人都往她身边凑,她要是稍微对谁感兴趣一点,第二天这人就被打了。
“他说半个时辰,幸好你是一刻钟到的,否则我就只能从你身上掏银子了。”
易盛睿望向看不到尽头的箱子,她不认为这些都是无用的东西,娘根本不缺银子。
“别看了,赶紧搬到国库里面去吧!这次出海弄来了不少好东西。”
此时夏侯映安也得了让她入宫的消息,她不仅带上了自己的相公,还带上了和离成功的蒲枝。
蒲枝脸上多了不少皱纹,养了半月还是没什么好气色。
她生了一子一女,全都没保住,她当初以为的好夫婿,终究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那个乌烟瘴气的后宅,她再也不愿多留,于是找到了夏侯映安帮忙,助她脱离了苦海。
主仆再见,易从岚搂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哎,都过去了,接下来你还是跟着我吧,我带你出海瞧瞧,男人想要多少,咱有的是。”
她说着还瞥了眼解锡榆,可惜她已经有男人了。
她思想里还是有一夫一妻的概念在,所以没法同时找两个男人。
说起这个,她就羡慕小女儿,易盛睿及笄之后就充盈了后宫,啧!
饭菜刚上桌,夏侯映安突然皱着眉头跑到一边呕吐,众人全都惊起,易盛睿叫了太医过来,诊出了喜脉。
易从岚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要当姥姥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搞钱啊!”
大女儿军中要钱,小女儿国库要钱,她还得继续干啊!
一顿饭其乐融融,两个女儿的男人都挺不错,她也就没操心,第二天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次带上了蒲枝。
那些得知她回来想要跟她见见面的人,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夏侯映安回府后看到同样被木箱装着的金银珠宝,只留下了两箱,其余的也送到了宫中。
如今边关还算安稳,军中暂时用不到这些充当军饷,还是用来救济南方水患流离失所的百姓吧!
易从岚在路上得知这个消息后浅浅一笑,未来已经属于年轻人了,她们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