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心中的怒气莫名被这小狗般的舔舐给舔没了,她一口气憋在胸口,猛地推开单仪景径直朝着大床走去。
衣裳就那么随意穿着,她抬脚蹬过被子滚进去,只留给后面跟过来的单仪景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单仪景身上还带着水渍,看着床上的人垂了眼眸抿抿唇。
今天有些逼急了。
屋外的沈落听要抬手敲门的动作停了,不必仔细分辨,以他的境界轻松便听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刚刚为了避嫌他可以没去听里面的动静,可里面的人显然这时候没再控制气息,他背了手莫名觉得有些不虞。
单仪景看向房门上投下来的影子,解了床帘确保外面人看不见里面人的动静才转身去开了房间门。
“道友有何事?”
沈落听正对着房门,单仪景开门两人直直打了照面。月光从沈落听身后洒进来,照得单仪景整个人清清楚楚。
男子衣襟湿了一片,耳垂脖颈一片通红,眼中还有尚未褪去的欲色,而最显然的,就是带着水色的薄唇。单仪景那张脸真的太过碍眼,似是怕不明显,他微微笑了下,扯动着薄唇更显得水光刺眼。
里面两人做了何事,不言而喻。
“公主已经睡下,有事且等明日罢。”他说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里面的林清风听清楚。他懒懒地盯着沈落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还颇为挑衅地挑了挑眉。
沈落听盯着单仪景那张脸,眼眸明明灭灭,平日里极为知礼的人胳膊都没抬,更别说用宽袖遮掩,就蓦地对着单仪景的脸闷闷地咳了两声。
单仪景在他咳第一声的时候便侧身躲过,又像是害怕着病气传进房间,抬手一挥筑起了屏障。分明什么也没说,可眼中藏着的一点点嫌弃还是被沈落听看见。
见恶心到单仪景,沈落听难得的心情不错。处在阴影之中,沈落听身上的衣袍反光却给他总是病恹恹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光,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般带着一股圣洁之感,“那你为何不出来?”
单仪景懒得废话,抬手就要关门,可有些人虽说病魔缠身,可并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两人对着一扇门较劲,还是单仪景率先松了手。
林清风确是该睡下了。
“这与你有何干系?”他关了房门浑身泛着冷意,“况且着三更半夜,某些人怕是要好好将养着才是,毕竟夜里风大,可别再不好了赖到我家公主身上。”单仪景走到飞舟侧边,朝下看了眼,下面江水翻滚,滔滔不绝,带来一丝凉意,将他翻滚着的心思一一按下。
像是听不清单仪景的阴阳怪气,沈落听转身走过去,停在单仪景身旁。
两个男子皆穿白衣,站在飞舟之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只是两人说话互不相让火药味十足。
“沈某可不是那等无赖之徒,会无故闯进女子房间,没有一点教养。”
“呵,教养又有何用,我看也管不住道貌岸然之徒夜敲房门。”
“...我与林小姐有事相商,你不过是一个侍从而已,竟敢以下犯上代替主子做决定。”沈落听微微偏头,发丝随风飘过,活脱脱一个仙风道骨的美男子。
单仪景像是没看到那人的打量,也没听出沈落听的鄙夷,只安静地垂下眸子,笑了。
你瞧,就算这修真界机遇无限,无数人为修道尽其一生,但还是会分三六九等。
他在旁人眼中是林清风的侍从,低贱不堪,那林清风吗?那个骄傲的公主也会因为是凡人身份而被众人嘲笑。所以修道有何用?合该将所有瞧不起他,瞧不起公主的人都杀了。
杀光了,谁还会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都死了,谁还会说公主不过一介凡人?
单仪景眸子中盛满了杀意,身上的阴郁气息几乎成了漩涡,要将沈落听一点点拉进去。
公主在他跟前不摆架子,从没有瞧不起他,只会在惹她时拿出已经没了的东西吓唬吓唬他。
“以下犯上?那又如何。”单仪景缓缓抬起头看着沈落听,“这是我与公主之事,由不得你一个外人评判。”
他盯着面前这个嘴唇发青,看起来就在忍受着不让自己咳出来的男子说道,“当务之急,怕是你着像痨病一样的咳嗽吧?这么咳着,应该是早都不举了吧?”
单仪景盯着人越来越冷的眸子,更加肆无忌惮,“你说对男子来说,这不举重要,还是地位重要?”
最好今天能气死他,这样他两步都能跨进林清风的房间,与她一同死了。
快哉!
沈落听被气得发抖,眼看着又要咳出来,硬是憋住了,一直以来青白的脸竟多了两分血色。他狠狠挥了挥袖子,想起自己的梦又平静下来,“但你与她没有结果。”
“她是我命定的道侣,我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