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惠互利,孤立无援,还有天机,不过是这种虚伪至极的人不小心吐出的真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体弱多病,病魔缠身该是天道对自己的惩罚罢了,只是林清风...怎能为他的飞升之路做筏子?
“你这众人所望飞升路,不知用了多少人做踏板,也不知这一身洁净下藏了多少脏污。但我单仪景保证,你若敢冒犯林清风一丝一毫,”他眸中认真之色极浓,衣襟上鲜红一片,从肩头一点点流到胸口处,微风吹动衣袍,身上战意猎猎。
“那我便反了这天,杀了这道,用凡人之命翻覆混沌,定叫天道万劫不复。”
话落,天地变色,疾风骤雨带着威压冲向飞舟,倾盆大雨落下砸得二楼的弟子们措手不及,赶紧回房关上窗户。
“这是怎么了,突然下来大雨。”
“对啊对啊,刚刚天气还很好的。”
弟子们哆哆嗦嗦打着冷颤往床上跑去,还没走到,只见窗外一道雷电从窗棂划过,闷响声一片,其中威压逼得众人险些无法呼吸,只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躲进灵府打坐入定。
站在外面的两人,没有一人动弹。
单仪景将“天道”二字咬得极重,吐字也最为清晰,见雷电劈来不躲不闪,甚至还对着旁边变了脸色的沈落听勾出一个温柔和煦的笑来。
他知道沈落听听懂了他的话,拱手行礼,“沈道友,不送。”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挑明沈落听的天道身份,也没有人在沈落听面前说天道,他们极有默契地达成共识,只悄然仰望着这个降生在这一界中的天道,期盼他渡劫成功。
单仪景本是这规则的遵守者,可今日却踩了线。
飞舟上的阵法能够削弱着雷电的威压,只是到底强烈,单仪景转身走了两步便不可抑制地吐了口血。他不看身后人那副闲适模样,只安静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电闪雷鸣,天道威压又如何,他靠在房门上,唇角一点点溢出鲜血,一点点将那颗痣染成鲜红。
他抬手轻轻擦过,一抹艳红划过脸颊,让他这张本就清润的脸多了几分妖冶。
窗外的雷电来的快,走的也快,半刻钟也不到便消失无踪。单仪景朝着床走去,还剩两步便停住了脚。
他盯着自己的床,眼神晦暗不明。
站了好一会儿,竟像是赌气一般挥下床帐坐到桌前,然后--掏出一本书认真读了起来。
第二日天微微亮,林清风就醒了过来,她自己一个人在被窝里摆弄一会,终于翻身坐起身。昨夜身体恢复了些,至少能打开枕边的芥子袋。
她翻找着东西,不知不觉掏出个铜镜。
单仪景进来的时候,便见两边的床帐挂起,林清风已经穿好了寝衣,披散着一头秀发,浑身透着烦躁。
她手中拿着一个铜镜,脸侧对着背门的窗棂,观察着左脸。
听见开门声缓缓转过头,眼里还有些未消散的闷气。单仪景细细观察着,看起来昨夜她睡的不错,脸上多了两分血色,眼睛懒懒地看向他,说不出的慵懒撩人。
不过...若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杰作,单仪景定会觉得碍眼--昨夜咬的那处一夜过去,竟还有两排牙印。
牙印不大,但到底在那张娇贵高傲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公主洗漱罢。”
单仪景手上动了动,浮云峰的东西一样样从他芥子袋中出来,一一摆放整齐。
等坐在桌前绾发,林清风靠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后面仔细通发的男子问道,“昨夜沈落听找我,所为何事?”
单仪景挽过一缕头发,很自然地在手上分成三缕编了起来,“并无大事,可能是想问浮云峰在哪吧?我不过与他说了两句就回了房间。”
昨夜除了下雨那会儿动静有些大,其余时候两人还算安静,林清风应该是没有听到什么。
铜镜中的人眉头微挑,没再追问。她昨夜不知为何突然一阵胸闷,今早起床时想起便觉得奇怪,准备等回了浮云峰问问逍空。
脸上的牙印看不太清,林清风却知道摸上去依旧明显。
“雾山师叔的去疤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