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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新生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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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众人来看,也是个平淡且幸福的星期日。同时这个日期同时也被人倍感憎恶,因为今日过后,就是令人哀愁的星期一。

江寒松将今日的日程全权交由夏时雨安排。

期间夏时雨左思右想,才最终敲定去海边游玩,在那散散心,也顺便感受大自然的气息。

辽阔的蓝色没有尽头。可惜今日并不是个好天气,微弱的光芒在涟漪周围闪烁,白云病怏怏地覆在天际,不过依旧愿意给太阳腾出一些位置。夏时雨抬首深深眺望天色,他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里的天气,不过天气预报一直显示海边的区域仅会多云而已。他们二人都喜欢清静,而阳光微弱的海边会减少一些人流,考虑到这一点夏时雨才没有选择其他地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背包里备了两把伞。

海风潮湿,卷来难闻的海腥味。

身边的江寒松快步走到夏时雨前方,朝他伸手,像在讨要什么。

夏时雨止步,不懂他的意思,歪头疑问:“嗯?”

“我想听你之前的那首歌。海的形。”

“哦哦,好,我找找。”夏时雨褪下书包在里面翻找出耳机,从自己的歌单里找到那首歌。

耳机交给江寒松,夏时雨与他相视,只见对方戴上了一边,拿着另一边的手不虞朝自己靠近。

下意识往身后避开,江寒松稍微命令的语气直接冻住夏时雨:“别动,我帮你带上,咱们一起听。”低沉的声音半诱惑半威严,其中欲意夏时雨知晓,不过仍旧留在了原地。

又是那独特的气息靠近,敏感的皮肤被指节蹭到,明明没有力度,却留大片红晕。

逐渐放大的音乐伴随耳畔磨蹭的声音,另一边的耳朵聆听海风的声音。

心中悸动让夏时雨胸口难受,他无可奈何偏过头,用手贴住发烫的脸颊来降温,发出愈来愈小的埋怨:“你真的是……” 夏时雨还在为前几天江寒松规规矩矩的表现而欣慰,没想到原来都在这里憋着呢。

少年的脸红尽收眼底,江寒松清澈浅笑,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嘿嘿,让我放肆一下嘛。”

二人沿着沙滩踱步,路过各个人群。夏时雨陪着江寒松四处张望,时不时垂头找些完整的贝壳,时不时抬首目光追随翱翔的海鸥。而他们身后留下的脚印被涨潮的海水冲洗,等待着下一个留下痕迹的人。个别路人的视线会在他们身上停留,毕竟他们的耳机线过于显著。这种视线令夏时雨感到不安,他更联想到了往后,亲朋好友的目光,退缩使相互磨蹭的手背离开。

走到脚酸,他们就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顺势捧起身边的沙子,在他们中间沙子堆成一个堡垒。

正四处观望海景,抱着椰子的路人走过在视线中路过,吸引住了夏时雨的目光,他转头问江寒松:“诶,你渴吗?附近有卖椰子的,要不要喝椰子水?”

江寒松自然也看到了路人,便顺着他的意思回复:“好啊。”

“那你在这里呆着,我去买。” 夏时雨摘下自己的耳机,连同手机都交给了江寒松。

“嗯。”

江寒松仰视少年,乖乖点头。乌黑浓厚的头发下,棱角锐利的眼睛抬起的角度露出眼底的留白,一瞬之间清纯无辜感升起,夏时雨不由自主感觉他可爱,痴痴多看了几眼才离开。

无聊在沙滩上玩了会,冷天中,一群女孩在远处就看到了独自一人的听歌小帅哥,几位在附近嬉闹一番,之后互相推搡着来到了江寒松面前。

最前面的少女似是羞红着脸,垂头站到他面前。

女孩内向的气息弥漫,江寒松摘下耳机,先开了口:“您好,有事吗?”

仰首的角度差不多,眼神却凉了几度。

少女身后的朋友胳膊肘戳了戳她的腰,见到对方已经跟自己讲话了,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出自己的目的:“你,你好,我感觉你很好看,就是,请问能不能交个朋友?”瞳孔暗示般望着江寒松手中的手机。

“啊,抱歉,这是我男朋友的手机,我手机在他那。”

出于礼貌,江寒松并没有直接赶人,而是表明了自己的恋爱关系。

她腼腆的眼神顿感失落,依旧磕磕巴巴:“啊,对,对不起,打扰你了。” 少女此时感觉脸面潮红,她弯腰鞠躬。说完就拉着自己最近的好友,逃也似地跑开了。她身后的朋友们见状,也跟着离开了。其中一位还意味深长地回眸看了江寒松一眼,离开前不由得感叹。

“唉,帅哥美女都内部消化了。我们都没啥剩下的好东西了。”

周围恢复清静,江寒松放松地伸了伸懒腰,懒散地听着音乐循环播放。目光则在夏时雨离开的方向寻找熟悉的身影。心中所想之人过了一会才跃入视野。少年穿着保暖冲锋衣,身后背着黑色书包,双手各捧一个椰子朝这走来。

“给你。”

见人来了,江寒松将两个耳机摘下,在手机上按停了歌曲。夏时雨在他原来的位置坐下,椰子和吸管交给江寒松后,自己先开喝起来。

“要不要下水玩?”江寒松边尝了口清甜的椰子水,边注目远处嬉水的孩子们。

凛冽的海风拂过,夏时雨裸露在外的双手已冰凉:“别,今天怪冷的。而且我们都下海了就没人看鞋子了。”

“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就好了。来一趟海边哪有不玩水的道理?”

夏时雨见劝不动,只好妥协:“好吧。事先说好啊,不能互相泼水,我们都没带备用的衣服,这天又这么冷,会感冒的。”

江寒松点点头:“好的。”

他接着问了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周围光线骤然变暗,江寒松举头望向被云朵遮盖的太阳,思考了片刻,回:“等看完晚上吧,那时候人最少。”

“好。走吧,去玩水。”

两双运动鞋在沙滩静静躺着,海浪如同淘气的小孩,一遍遍扑上来企图触摸这些物品,可惜再怎么向前,也触及不到它们。

鞋子的主人正在冰冷的海水中玩闹,激昂的海浪声此时此刻,化作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与跳动的心脏节奏重合在一起,让两位少年忘掉所有理智来玩水。

所有事物都被抛诸脑后,他们联手跳过源源不断的波浪,玩着简单的你追我逃,试探着往深处走去,直到海水打湿了卷起的裤腿才退后。

想要记录下此刻的想法到达了顶峰,夏时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事先提议:“咱们要不要录个像记录一下呗。”

少年闻声抬首,粲然一笑:“嗯。”

镜头摇摇晃晃追随着今日的主角,记录下他每一帧的自由。

玩累了,江寒松将目光放到了夏时雨手机上,透过镜头望向夏时雨,甜甜比了个耶,之后朝非专业的摄影师伸手讨要手机:“我也想拍你。”

“好啊,给你,记得给我拍好看点啊。”

手机交到江寒松手中,趁着手机还未走远,夏时雨先弯下腰对着他比耶,阳光恰好照亮他的笑容,如一缕丝线紧紧缠绕心跳。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什么时候难看过?”

“嘿嘿~”

抛下这句,夏时雨便走远,踢了踢周围的海水,随后一步步往深处走,观望清澈海水中漂浮的海草,江寒松手中的摄像头也如约录下他最开心的时刻。

十几分钟的视频,夏时雨倒是其中出场的占了一大半。收起手机,夏时雨已经兴致缺缺回到了江寒松身边。

垂眼看到海水收回时,江寒松莫名感到眩晕,脚下失重差点摔倒在地,慌乱平衡中被夏时雨接住。江寒松倒在夏时雨身上,倒着看,暖颜少年容貌依旧俊俏,飓风刮起着额前的头发,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感。又长又翘的睫毛下,灿若星河的眼睛中,映着江寒松自己的脸。

他们迟迟不动,却相视一笑。

当下,理智化作的枷锁开始生锈。

等到二人肚子都在叫嚣时,夏时雨跟江寒松分享了从白箬那里学来了一个馊主意,就是跟着情侣走,因为他们其中一人一定做好了功课,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这个计划是实施了没错,但是他们跟着的情侣都直接开车回家了,惹得夏时雨好几次讪讪挠头。还好最终一对情侣走到了海滩附近食街的餐厅,但此时,二人已经又饿又累了,并且还要排队。

等了很久才有顾客腾出位置,二人跟着服务员走到他们的桌椅前。

夏时雨立即脱下沉重的书包,疲惫地瘫在餐厅的椅子上:“下次不这么玩了。” 引得江寒松一阵轻笑。

吃完饭,他们感觉这家的味道确实不错,还好努力没有白费。吃饱饭,他们又在海边散步消食,不知走了多远,碰到了个无人问津的小型儿童游乐园,别的倒是不吸引人,不过滑梯附近的一对秋千倒是激起了夏时雨的玩心。

“玩秋千吗?正好有两个。”

“走吧。”

玩到实在没什么可玩的,已到黄昏,二人又迤然坐在沙滩上无聊望天。困意随着暖黄的光席卷大脑,夏时雨打了个哈欠。

他跟江寒松提议:“要不咱们现在走呗?没啥可玩的了。”

“再等一会,等人少了。”

“等人少?你到底想干嘛?”夏时雨歪头好奇,狐疑已然从心底产生。

食指放在唇前,江寒松敛了惬意的神色,面朝对方故作玄虚道:“这是寿星的秘密。”

“噫!你……不会是要非礼我吧?天呐!”夏时雨说着,反应夸张地退后,胳膊护住了自己胸前。他自然知道江寒松不会这么做,但是为了激起对方说出真相,他只好出此下策。

“诶诶,别把我想得这么坏啊,其实是我听说有烟花,想跟你一起看。”

夏时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套出了信息,唇角不自觉勾起:“原来如此啊。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有人放烟花?”

江寒松不以为然,回答:“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啊?”夏时雨的大脑停转了一瞬。

“你的意思是……那些烟花是你放的?天呐,感觉这放一天顶我半年的零花钱了吧?海上放烟花是不是还要办手续什么的?”

江寒松点点头: “都是我妈办的,我先问她,她也答应了,说就当我成绩进步的奖励。所有工作,专业公司都找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晚上一定能看见烟花。”

想到自己也是沾了江寒松的光,夏时雨十分期待,给柯玟比了个大拇指:“阿姨真的是出手阔绰,那就谢谢江少爷送的烟花盛宴了。”

说话间,二人下意识对视,火花迸出。

大脑终于细想起来,夏时雨面色陡然一变,疑问:“诶不对啊,我今天之前没告诉你要去哪啊,你怎么知道要来这里的?”

见到夏时雨终于发现了问题,江寒松得意一笑:“这就是你过于信任他人的弊端了,我在你手机看到突然加了个海边城市的天气预报,而且地图全都是你搜索地址的痕迹。”

夏时雨没有料到自己的手机会被他随便查看,他疑惑地质问:“啊?你还趁我不在看我手机?!”

冷面男孩依旧泰然自若:“这不是你默许的吗?而且是你考虑不周啊。”

夏时雨可完全没料到,这个家伙居然闲到去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和地图,他惊愕到声音抬高:“谁知道你会刻意去看那些地方啊,脑子有毛病的都不会往那看!”

江寒松十分熟练地给人顺气,含笑腔安慰:“哎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等着享受烟花吧。”

叹了口气,夏时雨看起来有些忧伤,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蓦然想到什么,朝气蓬勃的少年从郁闷的坐姿起身。快步跑到海浪前,在海水附近蹲下身子,他回身大幅度招呼着手臂,呼唤缓缓跟来的江寒松:“你快来!把烦恼写在沙子上,待会让海浪冲走,就当对着大海许愿了。”

找到了海浪上岸的规律,他们同时间写下希望被带走的东西。

夏时雨身前不羁的连体字写着“不安”,旁边隽秀整洁的字体写着“烦恼”,二人瞩目下,海浪如约而至,带走了这两样东西,留下完好如初的沙滩。

抬头,视线不约而同对上。此时,金黄的阳光散落在侧脸,投下同方向的阴影。瞳孔收缩,直射来的光芒照进眼珠,明亮而炯炯有神,贴近的距离也看清了其中虹膜的绮丽细节。

江寒松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在指示他吻上去,情不自禁,可他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他不会打草惊蛇。

夏时雨率先从这种暖热的氛围中起身,突然想到一个想法:“咱们玩五子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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