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你这个坑爹的娃!”
齐淑君笑得前仰后合选择没有戳破。
冠如清挑起眉,屈着食指和中指钳住叶泠软绵绵的脸颊,轻笑着摇了摇头。
苔藓怎么会讨厌太阳?
冠如清的手撑在方向盘上拖着头,思绪终于回到眼前的叶泠。
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她似乎终于咬到了馅儿,心情好了不少,方才微微拧起的长眉上的忧愁烟消云散,跺脚,又展开了笑颜。
冠如清撑着头眼波流转,看得一双潋滟桃花眼微眯绽出笑意,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颤动。
叶泠讨厌在车上吃东西,冠如清耐心地等着叶泠把最后饭团喂进嘴里才鸣笛。
随便从车库开出来的迈巴赫在大街上实在扎眼,加上连号的车牌,适时具有针对性的喇叭声,不难猜出车的主人是谁。
街上风大寒意正浓,叶泠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打车,看见那车眼前一亮,蹦跳着跑过来打开车门。
“张叔,谢谢你来接我……”
话没说完,叶泠就看见了后排的一堆仙人球。
果不其然,抬眸,驾驶座的冠如清目光淡淡,含着笑意回望。
这个人,是准备去植物博览会上交流仙人球种植技术吗?
怪人。叶泠撇撇嘴,跳上了副驾驶。
车缓缓启动,音量键被调大,车载音响流淌出舒缓的音乐。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冠如清取了一张纸递给叶泠,目光顺便从她的眼角略过,勾了勾唇角,“没哭?”
话音似是挑衅,话尾却温柔得不像话。
叶泠甩了甩头,难堪地嘴硬,“我才不会哭。”
话毕,叶泠没忍住循着这相似的对话想起上个月希临酒店里的秃子。
刚才缓过来一点点心绪再次被打乱,叶泠扭身从后排捞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当作陆樾蹂躏。
结果算是好的,不过叶泠今天来的时候,其实还以为陆樾至少会口头上挽留一下自己。
她们当初可是要一起奔赴星辰大海呀。
叶泠垂眸,咬唇,终于理解了冠如清在希临酒店气急败坏的那一句:
“叶泠,你要一直这么天真吗?”
她攥紧了拳头,和冠如清同时开口,“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两道声线同时落地。
冠如清惊愕地偷瞄叶泠一眼,而后,是淡淡地笑意,他噤了声,听一边的叶泠继续说下去,
“陆樾和陈山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帮白乔扫清撞型女艺人,可星娱现在轻易松口让我解约,交了钱就了事,实在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即使不想这么揣测陆樾,叶泠还是心一横说出口,“后面肯定还有招等着我。”
闻言,冠如清轻轻嗯了声,温柔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颊。
叶泠只愿意承认是昨天着凉了没好全,现在的话音里才会有浓浓的鼻音,话音落地,她扭过头看窗外飘零的落叶。
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觉得委屈,难过。
车缓缓停在路边,一只微凉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
“不管明天怎么样,过去已经永远停驻。”
“?”叶泠还沉浸在确认被背叛的悲伤里,用纸巾按在眼角,仰着头,不想让憋不住的眼泪落下。
她一直知道,冠如清是人间哲学家,但一定要在别人难过的时候灌输这些奇奇怪怪的哲理吗?
叶泠不满地撇嘴,因为在感到委屈的时候没被好好拥抱安慰,还被说话冷冰冰的竹马教育,眼泪即将蓄满滚落。
她拧着眉甩头,故意把那人的手甩下头顶。
谁料下一秒,那只大手不依不饶回到她的头顶,顺带着揉了一把。
破碎的泪光里,那个一直冷脸睥睨了全世界的竹马笑得温柔:
“我的意思的,在你的回忆里,或者在某个平行时空,陆樾还是从前那个陆樾,你们还是相互支持的伙伴。”
“过去的美好从来不会被风吹散。”
叶泠安静了,她怔怔地盯着冠如清,自家专门研究一切毒舌的竹马居然也会说人话了?
冠如清顿了顿,“还有,叶泠,天真不是错。你很好。”
“我的意思是,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对不起?闻言,叶泠皱着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回望:
含着金汤勺出生,好像从出生就是隔壁家优秀小孩的冠如清也会说对不起么?
冠如清又抽出来几张纸巾放到叶泠的手里,似乎是准备给她一个恢复的空间,贴心地避开了眼神。
车再次被启动的轰鸣声中,叶泠听见冠如清低沉温柔的声音,“不哭。”
叶泠微微一怔,难堪地推冠如清一把,别过差点落出眼泪的眸子,还想嘴硬,“我才没因为这些小事想哭。”
“我只是在想,我又欠你好多好多钱了……”
言罢,副驾驶一阵真情实感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