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定位其实可以是和邻居家关系很好、亲如兄长的冠如清勉强组成。
现在她捅破了窗户纸,听见冠如清提起‘家’,她心中一阵震颤,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叶泠的脸有点发烫,“就因为这个……你就专程飞过来啊。”
冠如清勾唇一笑,从卫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只保温杯递给叶泠,“蜂蜜水,润嗓子的。”
叶泠接过杯子,垂眸浅笑。
涂云洲默默腹诽:
天呐——谁能告诉我,这个会说会笑还会关心人的冠影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以及到底是谁把钢铁直女叶泠变成了这副动不动就脸红的模样?
涂云洲讪讪地从小情侣身边挤过去。
黏黏腻腻的,简直没眼看。
—
冠如清常驻南城影视城,索性在周边置办了一套房子,方便平时拍戏。
这房子距离影视城就几步路,房子装修得比酒店好多了,又舒适又方便,正适合叶泠搬进去。
冠如清推开门把叶泠的行李安顿好。
房子里面已经提前安排人打扫过了,一尘不染就连瓷砖都擦得锃光瓦亮。
黑白灰的色调,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冠如清却突然觉得这里一切都变得鲜活,就连他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叶泠在门口的换鞋凳上坐下,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毛绒玩偶拖鞋,满意地抖抖脚,那双黑亮的瞳仁转向冠如清,“你的脸,没事吧。”
冠如清垂着头,任由她揭开口罩,露出里面的唇角青紫一片。
叶泠的眼神里都是心疼,“感觉一点都没有变好啊——”
叶泠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
冠如清轻笑,“就过了一天,能有什么变化?”
只有一天吗?可她觉得已经很久没见过冠如清了。
叶泠转身拿起桌边买的药剂给他上药。
几支软膏上都贴了使用次数和剂量,一看就是小龙哥骂骂咧咧给冠如清置办的。
按照小龙哥那贴心又护崽的性子,看见自家影帝的脸被打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去找老哥决斗。
叶泠陷入沉思,手上动作不觉重点了一下,这才回神,“啊!抱歉,你疼不疼啊?”
似乎是因为被刺痛,冠如清微凉的指尖攀到叶泠的手上,轻轻控住她握着棉签的手。
半晌,清隽的眉眼却洇开一圈浅淡的笑意,摇头,“不疼。”
叶泠愣怔一秒。
客厅里落地灯从斜角洒下一道光线,冠如清小扇面一样的睫羽被渡上柔和的光晕。
他的脸近在咫尺,清隽和一丝无所谓的勾人懒怠被无限放大,摊展在叶泠眼前。
叶泠莫名觉得,冠如清今天的心情不错。
因为那双一贯清冷的眼里也含着清浅的笑意。
冠如清呵气如兰,突然提及一个遥远的话题,“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明明只是弹指一瞬的时间被冠如清刻意的停顿拉得悠长,足够叶泠的神魂回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她站在大街上,没有一点准备就给冠如清表了白。
根本没用上林澄澄遍阅偶像剧教给她的降龙十八招:鲜花,烟花,承诺,我爱你。
甚至还没头没尾地夹杂了一点梦想宣言。
关键是,她突然发现,这场荒诞的表白,居然忘了问对方是什么感受!
叶泠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冠如清的唇上。
臭哥哥把冠如清一贯带着淡淡殷红的精致唇形揍得青紫一片,居然——倒显得更是红艳欲滴。
叶泠记得,那样好看的唇也很好亲。
凉凉的,软软的,像一个薄荷味的果冻。
叶泠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过那传说中有狐妖的破庙的白面书生,马上就要被狐妖勾魂夺魄。
叶泠挪开了眼神,微怔,“我已经知道了。”
冠如清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神思倦怠,歪头,头顶软软的碎发从一侧掉到另外一侧。
叶泠的脸上又覆上一层薄红,丢掉棉签就往房间里面冲。
关上门,叶泠微微喘气,靠在门板上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叶泠似乎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空旷教学楼里那场盛大的雨。
毁天灭地的嘈杂雨声,带着学长冠如清薄荷般的少年音。
叶泠不知道,此刻在她心里蹦跳的。
是否是随着当年教学楼悠长上课铃悄无声息浸润入少女心事的余韵?
叶泠一头栽进松软的床里,挂在墙上造型夸张的卡通时钟的指针‘咔哒’一声走到了凌晨两点半。
距离明早的开机仪式只剩下七个半小时。
叶泠埋进枕头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最后的恼怒地一拍脑门:
《枫起》明天就开拍,作为女主演,前一天晚上居然在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