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屁话!”易承自然而然地搭上许桑的肩,上半身坐直,笑着,“我同桌,又快又准,棒吧?”
“我靠,太牛逼了!”陈慢腾出双手,连竖起两个大拇指。
赵鸿途跟着点头,“这个确实牛逼,这题比学校出的难多了。果然,做题也要见见世面,不然真就井底之蛙、见雀皆大了。”
把脸从“饭盆”上抽出来,吕丁跟着夸,“跟着大佬混,有饭吃!我这回是真他妈信了!牛逼!”
许桑淡淡勾了唇,指尖拨开他的手,回道:“正常。”
“什么正常?”
“题。”许桑补充,“新老高考,学的大相径庭。这张是新高考模拟卷,大模块有交叉,细分的就难说了。”
“这个确实。”赵鸿途从炒面里抬头,推推眼镜腿,“暑假里我闲的时候,专门去刷过新高考的题,难,真的难。那你之前是学过吗,怎么这么厉害?”
“在学。”许桑又喝了口可乐,润喉,“想学的话,我这边资料比较多,可以发你。”
“我日,真的吗?”赵鸿途猛地一抖,“好好好,我加你,我加你!”
“我也要加!”陈慢跟着凑热闹,举起手来。
没想到人这么热情…许桑“嗯”了声,划到二维码界面,递出。
“还有我!”吕丁叼了两大块土豆,鼓囊着两个脸蛋瓣儿,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机、扫了个码。
易承在旁边“啧”了一声,也懒洋洋探出上半身,抬手上前扫了一下。
手机都屏幕朝上立在桌面上,“滴”声接二连三,蓝色“按键”处一致的是“添加到通讯录”,唯有易承的,自然而言的是“-发消息”。
干啥啥不行、一双眼睛贼利索的吕丁尖得很,“诶?易哥,你下手这么快!”
“什么用词。”易承勾唇,手腕轻转,把手机塞回兜里,看向许桑:“这叫慧眼识珠。”
俩人本就坐得近,方才又双双倾身,许桑偏头看他时,几乎是鼻尖擦过鼻尖,他微滞,想骂出的话都来了个“皇帝的新衣”的出场方式。
他错开些,“……”
“咦,易哥,你这就像…情人眼里出…哦,不对不对,许桑本来就牛逼。”吕丁抠了会儿脑袋,道:“对!易哥这是硬蹭!”
易承指尖轻扣桌面,“吕丁,半年没见就叛变了是不是?”
“没没没。”吕丁连忙双手合十,“易哥,你永远是我吕丁的哥!地位难以撼动!”
“虔诚”得过分,搞得这桌都吃出黑.帮的气质了。
易承单手举杯,“趁火打劫”,就着瓶子,可乐代酒,很无厘头地举杯,“喝一杯?”
“喝!”
洋洋洒洒地斟满四杯可乐,吕丁先一步起头,磕到易承杯上,而后依次继续,到许桑时,易承主动碰了上去,视线擦过他,落在余下三人身上,说道:“没什么说的,喝就行。”
“易哥!”
杯子碰在一起时,气泡嗞出“炸裂性”的光感。
“真的好久没见了。”吕丁抹了抹被可乐泡溅出的泪水,伤感油然而生,情难自已地上前抱住了易承。
“滚啊。”易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贴两秒,就推开人,“一身油。”
“……”吕丁僵得眼泪都自己缩回去了,“你就多余长这张嘴。”
许桑把杯底高两三厘米的可乐喝完,看着被拥在中央的人,微挑眉。
更像黑.帮的了。
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桌面上一片狼藉,满当当的菜基本就剩两滴油了。
要不是形象问题,吕丁还能当场舔个盘收尾…
老板拿着菜单来结账时,看到桌上的空当当,差点儿震惊到下巴脱臼。
心道:好儿子,是靠谱啊!
颤巍巍地把人打量完,将账单递给了看起来就特别靠谱的许桑。
“你先看看小票,我去唠会儿嗑。”
说完,老板就抄起旁边的板凳,欢天喜地地搬到了三人中间,问:“怎么样,今天的菜,炒的好吃吧?有什么建议不?”
三人玩排列组合似的交换完眼神,齐刷刷地举起手,竖起大拇指。
下一秒,话滔滔不绝地下来,“不是我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
许桑低头,指尖轻碾账单的一角。
题号对应的菜品,在账单上分明了。
他记忆不算差,把自己做的题号剔除后,精准找到那道多出来的题号——13。
是他刚草草算完的函数题。
实话说,并不简单的一道。
“有什么不对吗?”耳边太过聒噪,易承往许桑这边凑了些,见他半天没个响儿,才问道。
许桑眸光微闪,“没有。”
“那我去结。”易承扫了眼金额,就起身,绕开笑成花儿的老板,去了老板娘那结账。
望着他的背影,许桑轻点账面上的“13”。
啧,怪神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