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南枝伸手去触摸他的假面,被他抓住手腕给拉住了。他的手指很凉。
“我不是他。”
“你不是的话,那你为何还会几次三番地救我。”游南枝避开他的手,“我不信。”
游南枝伸手向他的假面。
她看着他的眼睛,对上这样一双年轻的眼睛,她有些迟疑了。她虽然记不清梦中将军父亲的面盘,但也清楚如今他的岁数比游诚还年长几岁,他的眼睛不应该如此澄亮。
假面才解开一半,她又把假面给他戴回去,却失手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游南枝紧紧的闭上眼睛。
“你就是。”她说。
游南枝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温度在褪去,转而移到她的脸颊上。她的脸被拖起来。
“你……”
游南枝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鼻息,她往后缩,却被人紧紧地锁住头的位置。
她的上嘴唇被轻碰。是温热的、湿润的触觉。
她流出了一行泪。此刻,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眼前这个带给她亲近感的男人并非她的父亲,或是其他父辈。
游南枝伸手锤他,他倒是不躲,结结实实挨上揍。但当游南枝睁开眼时,眼前的人不见了。她左顾右盼盼,还是不见踪影。她拖着伤慢慢走山去。
才入山路两步。他又折返回来。
游南枝捂着嘴巴往后退。
他的眼睛直视着游南枝的眼睛,目不斜视。他立在游南枝面前,甩开披风。
游南枝被围于他和披风之间。
他把衣服系好,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离开。
游南枝回到雅宁公主的住处时,她已经等候多时。
“想清楚了?”
“嗯。”游南枝低头,她面色苍白,四肢无力。这几天她就没有好好地吃一顿饭,睡过一个觉。
“今日午时,放了我爹。”游南枝说。
“可以。”雅宁公主给她斟了一杯茶。
“你需要我做什么?”游南枝没接。
“你先休息好再说。”
话还没说完,游南枝就晕倒了。
雅宁公主立即遣人把她带进卧室,还叫了郎中帮她看病。
“并无大碍,劳累悲伤过度,再加上饿得。”
游南枝浑浑噩噩的,喉咙干哑发烫,她寻找雅宁你公主,“我爹……”
“我答应你的事定不会食言。”
雅宁公主握着她的手,捂暖了才把它放进被窝里。
她拿过温水,用木勺轻缓地喂她喝水。
游南枝醒来时,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门外十分冷清,她推门出去,看到老麦在门前放下最后一具尸体。
“厨司的人都在这里了。”她说。
“我爹呢?”
老麦神色悲伤,他指了一个方位,白布下,露出了游诚熟悉的鞋子,那是游南枝用俸禄买的,同柴巧媚的是夫妻款,她不会认错。
她呆呆愣愣地不敢上前。
“她骗我,她骗我……”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游南枝赤手空拳地跑出去,却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游南枝是被痛醒的。她摔倒在地面上,双手下意识地撑地,才涂药凝血的伤口又开裂。她呲牙咧嘴,顾不了太多,就往外跑。看到门外空荡荡的,她才松了了一口气。
雅宁公主在院子里喝茶,看到她。
“坐。”
“我父亲呢。”
“铁打的身子也没你能抗,你父亲我已经放出,就怕你没命再见。”
“我现在就要见他。”
雅宁公主的婢女给游南枝盛了一碗小米粥。很快就退了下去,这个地方又只剩她们两个人。
游南枝发现,雅宁公主很爱与她独处。
“小颂。”雅宁公主再次轻声唤她个这不为人知的名字。
她余光看四周空荡荡的,原来她身边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她信的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