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梨知道自己是弱小的,她在哪她在做什么,她的行踪她的轨迹别人都知道。
只要盛楠兴想看见她,必然分分钟就能被找到她,根本无处躲藏。而她也压根也没躲起来。
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根本分割不了。
所以,就如此时,她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叫他哥哥。
凌慕梨叫完擦过盛楠兴准备下楼,盛楠兴突然又出声,“等会。”
凌慕梨低着头手扶着楼梯的栏杆,“还有事吗?”
盛楠兴转身进了房间,随即拿着个红包出来了,“压岁钱。”
凌慕梨乖巧地接过,“谢谢哥哥。”
凌慕梨回到自己房间把红包往包里一塞倒在了被子上,八个月了,这是第一次见到盛楠兴。
但是关于盛楠兴的消息她还是听说了一些,因为江来几乎每半个月就会去看她一次。只要去看她就总会说起盛楠兴。
江来说,盛楠兴跟陈妮并没有在一起,至于有没有其他关系就不清楚了。
江来说,盛楠兴经常往杭城跑,筹备在那边开分公司。
江来还说,盛楠兴非常非常忙,几乎每天睡眠都不足5小时。
凌慕梨知道,她跟盛楠兴隐晦的那点事姑姑一家人都不知道。就让一切都随风去吧,如此,正好。
次日早晨,盛楠兴还是坐在凌慕梨对面的位置。凌慕梨一直低着头默默吃饭。
姑姑突然感叹,“小孩儿一下就长大了,一长大就生分了,害羞了。对哥哥都没那么亲了。”
凌慕梨手一顿,她知道姑姑说的是她。
江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就说总感觉慕梨哪里不对劲呢,还以为只是对我呢。原来对你哥也这样呢。我懂了,懂了。”
“以前可是像狗皮膏药一样天天粘着你哥,撕都撕不开,现在打招呼都不好意思了。”
凌慕梨余光瞥到盛楠兴正面无表情地在喝汤,她咳了一下,“没,没呢。”
江来,“看吧,不是伶牙俐齿的么,怎么说话都支支吾吾了。不会到时候长大了把表哥忘了吧……”
盛楠兴冷不丁地出声,“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像往年一样,初一早饭吃完,盛楠兴就走了。
盛楠兴来去匆匆,凌慕梨有点恍惚,像是盛楠兴只是在她梦里出现了一下。
而凌慕梨却走不脱,她被迫跟着姑姑一家去拜访亲戚,到每个家里都要被介绍一遍她那特别的身世。
听到最多的评价就是姑娘长得好看,可惜命不好,可怜啊。
终于熬过了几天等到了江来回云城的机会,凌慕梨迫不及待就跟着表哥走了。
回到家,凌慕梨感觉到这个房子依然清冷而空旷,但总归还是她可以安身的地方。就是如此也比别处的金窝银窝强。
凌慕梨叹了口气,明明已经开了空调了,可总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气袭来。
凌慕梨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接着又关上了对面的房间门,最后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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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吹,小区里得梨花簇簇而开。
凌慕梨看着桌上表哥送来的生日礼物,她才意识到又到自己的生日了。去年此时,盛楠兴的礼物是与表哥的礼物一块到的。
而今,凌慕梨看着桌上的独一份,心情又跟窗外的阴雨一样绵延不绝了。
今天她正式满了18周岁了,而这个成人生日是她18年来最冷清的一个生日。爸妈不在,哥哥不在,连表哥都忙得只是给她邮寄了个礼物过来。
或许成人就是孤独的吧。
凌慕梨叹了口气起身看到了对面关闭了许久的房门,她走过去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凌慕梨穿过房间打开了露台的落地窗。
那些横七竖八的盆栽里竟然长满了野花野草,就连那盆栽里的光秃的枝干都冒出了出了几片绿叶儿。
春天到了,野花野草都开始疯长了。
一阵细雨飘来,凌慕梨还是打了个寒颤,她转身关了门窗。
盛楠兴桌上的尘埃又厚了些许,而她上次印上的指印早就不见了。
昨天江来问他,“慕梨,你哥给你买了什么礼物啊,神神秘秘的。他还骗我说没给你准备,我才不信呢。”
凌慕梨一时哑语。
她想了想她根本就不敢说实话,她怕引起诸多的猜测。她不想应付那些,也不想给盛楠兴增加麻烦。
凌慕梨想到了去年盛楠兴给自己的送的裙子,她随口一回,“一件衣服。”
一切就又算应付过去了。
只是凌慕梨自己有时也会忍不住想,她那点见不得光的事是会石沉大海?还是何时又会见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