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对于我而言,有如天上的皎月,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可以替代?”
言罢,莫离觉得身旁之人果然堪不透世间的感情,一边捏着咒,一边嘲讽道:“你没爱过人吧?不然,怎会不知‘非你不可’四字怎写。”
话题被撂在这,丁沥周身巨震,本就怒目瞪着莫离的眼睛变得更大,似有上前撕碎莫离之感。
“我没有爱过人?”
“哈哈哈!老子的爱人,就是被华竹那老贼杀的,我怎会不懂?”丁沥叹息一声,随即仰天大笑,内心感到很是悲凉。
回忆中,妻子的脸浮现在他的面前,丁沥失了神,哀道:“她也曾是天筑门的弟子,与我、旭戈、华竹,为同门师兄妹。当年我选择叛离天筑,被擒后,她曾去向华竹求情,可华竹那卑鄙小人,非但不顾及同门情谊,倒反唇相讥,引得她旧病复燃,生命亦如悬挂在风中的残烛,时无多日。”
“在审判我的那一日,我即将被挫骨扬灰,是她冲出来为我挡下了华竹致命的一击,这才让旭戈有了护下我残魂的时机,使我得以回生。可我,终究因此永生失去了她。”
听完丁沥的这番话,莫离感到有些惊异,这位素来孤言寡语的前任长老,竟在他面前说出了如此多的词句。
见到莫离有点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丁沥冷哼了一声,继续到:“我将自己的故事说与你,也只不过想告诉你,人世间的爱,要给予能回馈你之人。费心费力,摇尾讨好者,得到的不过是不爱你之人的鄙夷,最后,亦不过是徒劳一场。”
“我是看在你为旭戈的亲传弟子,才苦口婆心劝你。莫离,你是制毒炼药的好苗子,日后若得我与旭戈的精心栽培,下一任掌门之位,你必能稳坐。”
被丁沥的鼓励说得有些飘忽,可坚持了许久的事,让他轻易放弃属实非莫离的本性。
“多谢师伯教诲,但我还是要得到她。”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容,莫离收起了方才玩世不恭的姿态,认真了起来。
“冥顽不灵,冥顽不灵!”丁沥也回以莫离一个嗤笑,自顾自捏起咒法,欲先上前攻击。
裴萱萱这边,见远处有道绿光袭来,虽猜不出来者何人,但她也早已做好了见招拆招的准备,伺机大干一场。
“主人,小心啊!”乌泽被拦在远处,想要上前帮忙的心思被田渊柏收得紧紧的。
顾念乌泽是妖,田渊柏没有使用太强的术法,束缚的咒术也是最无害的。可尽管仅有束缚的功能,仍旧架不住乌泽这家伙乱动,眼看束缚咒就要被其挣开,田渊柏恼得抬手一个利落的手刀便将乌泽给击晕了。
“看好他。”
转身将乌泽递给了还未回魂的齐桑徊,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派上什么用场,但当听到田渊柏竟主动搭话,便点头乖乖接下乌泽,为自己与他施了个金刚咒,将他护在了怀中。
“裴御萱,你有这么多的帮手,让我很是嫉妒啊。”
丁沥的攻击猛烈又迅速,裴萱萱接招的瞬间不禁感叹对方不愧曾为天筑门的长老,只可惜这一届不如一届,现任问天跟面前的前任丁沥比起来,实力还是悬殊得如同差了个银河系。
“丁沥,你与其有揶揄我的功夫,倒不如现出你的真身?让我瞧瞧我这位曾经光耀门楣的师伯,现如今成了什么妖魔鬼怪。”
“放肆!”丁沥被裴萱萱的话气得不轻,反手便将掌中的术式实体化,变作两柄趁手的双刀,胡乱地朝裴萱萱接连砍去。
“踩着师伯狗尾巴了?”这等伤害可伤不着她,裴萱萱灵敏弹开,看着丁沥那张气急败坏的脸,颇有成就感。
活该,谁让你骂我师尊。
她微微皱了皱鼻子,于丁沥看来,似是在挑衅。
“叮叮”
两声清脆的响声从裴萱萱背后传来,她偏头瞧去,发觉莫离竟不知在何时闪到了她的身后,几欲用毒针偷袭。
但她可是裴萱萱,怎会不早做准备?妄念的分身之术已被她偶然习得,现在,她能唤出两柄妄念,一柄用来进攻,一柄用以防御。
“你!”没想到自己的偷袭会被察觉,莫离明显十分慌张,就在即将被裴萱萱的妄念反击击穿胸口之际,他感到腰部一紧,整个人被瞬间拉到了别处。
“芙蕖。”惊魂未定,莫离拍了拍胸口,确认自己没有被伤到,才明白是芙蕖用藤蔓救了他。
“师兄,你一定要抢师姐过来吗?”
芙蕖的神情淡漠,与先前顺从的神态有所差别,似是变得有些凌冽。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要她吗?”但也许是好胜心打败了他的疑虑,恰逢芙蕖又救了他一命,莫离并未对她产生怀疑。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芙蕖毫无感情地偏头望向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硬。
“你在说什么?”
莫离感到莫名其妙,尚沉浸在差点见阎王的惊吓之中没完全走出,耳边却传来了芙蕖再次重复一遍的话语。
“我说,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