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莫离大口喘着粗气,芙蕖站立于他的面前细细端详着他的狼狈模样,唇角挂上一丝讥笑,如大仇得报,内心暗爽不已。
“芙蕖,你定会后悔的,到时可别跪着求我放过你!”
抬起头正视她,莫离竟也跟着笑了起来,可在芙蕖的眼中,这不过就是败者最后的挣扎,无足轻重,根本无法伤及她半分。
小指挠了挠耳背,芙蕖当作没有听到,转身便朝莫离身后的丁沥走去。
“既然你不打算留下什么遗言,那丁沥的内丹我先收下了。”
她计划先将丁沥的内丹取走,从而便算作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
当初旭戈为复活丁沥,将其从蛮荒捞回后,为重合丁沥的三魂七魄,旭戈不惜牺牲自己的一魄为引,才堪堪在足年凑齐了丁沥散尽的魂魄,再将它们灌入早已被杀害的齐国国师体内,便铸造成了如今的丁沥。
这也意味着,丁沥的内丹之中,必含有旭戈的残魄,而将该内丹拿回门内交予华竹,一切便都昭然若揭。并且,若能将三人的诡计公之于众,也让华竹有了能重新洗刷旭戈门下不忠弟子的理由,消灭掉门内的叛徒。
芙蕖觉得自己应是该感谢丁沥的,如果方才不是他回光返照了一会,将自己与旭戈的经历对莫离全盘托出,芙蕖也不会心生此计,亦不会想到这个绝佳的办法。
丁沥的眼睛还微眯着,芙蕖知道其实他还尚存一丝气息,因是夺舍而来的身体,自是比不上自己原本的躯壳,丁沥的那招“万针堙灭”,不过是抱着丝侥幸心理背水一战,误以为自己还能靠硬撑使出全力去杀裴萱萱,但其实他的身体早已被这强大的术式反噬得濒死。
又或者,他其实本想与裴萱萱同归于尽的,但时过境迁,能登上天筑门首席弟子之位的人,可不会是个吃素的。芙蕖开始有点庆幸自己的主人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否则在这动一发而牵动全身,高处不胜寒的首席位置上,单凭“仁慈”二字,压根就保不下她的那身肉体凡胎。
强行将丁沥的眼合上,芙蕖觉得这是对其最后的尊重,撩撩衣摆,她狠下心来,用手朝前一捅,丁沥的身子便被她生生捅出了个洞。
“师伯!!!”
仍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莫离叫得撕心裂肺,绝望布上了他的脸,让一直在洞顶观望的裴萱萱心生感慨。
成与败,不过一念之间,走一步,算万步,错一步,便坠入万劫不复。
裴萱萱瞬间觉得很累了,不知为何,瞧着莫离的样子,她的脑内总浮现出自己日后死去的各种惨状,表情僵硬得就好似反倒是她在下面经历着这一切。
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回门后,她又该怎么对付田渊柏,怕就怕在汲汲营营如此久,最后临了临了,她却因行至踏错一步,从而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被田渊柏挫骨扬灰,尸骨无存,比现世里的那个自己活得还要凄惨。
“师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不是讨厌他吗?那为何又露出这种表情?”
田渊柏有点不解她的神情,心下泛出股酸涩的醋意,强行把她的头扭过,让她只能看着他。
“回答我,师姐。”田渊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下颌紧绷着,直到看到她眼中露出丝恐慌,才努力压下怒火,尽力维持着平和道:“你不会心疼他了吧?”
“胡说八道。”
裴萱萱愤愤从他掌中脱离,心中带着股道不明的怨气,虽双腿依旧动弹不得,但许是因为心中憋着股火,力气都大了些许。
“你只要亲口说没有,我就信。”
田渊柏却还是不依不饶,非得要她给个说法。
裴萱萱要被烦死了,关键时刻,田渊柏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拿出男女之情逗弄她。
怎么?他是觉得若能调动起她的感情,便能更好地操控她,从而抓到她的把柄?
可笑,她真的觉得此人实在太可笑了。
“呃!”
丁沥忽而大叫一声,痛苦的哀鸣如震耳欲聋的丧钟撞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田渊柏对她的纠缠被迫终止,二人的视线也放回至洞内。
芙蕖将丁沥的胸口开了个大大的血洞,深绿色的内丹从里快速蹦出,伴随着丁沥的嚎叫,越发亮得刺眼。
“拿到了!”
看着手中出现了心心念念的内丹,芙蕖满意一笑,合拢起掌心,内丹被藏于她的体内,未料内丹刚入身体,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漫遍全身,使她疼得蜷缩起来,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而终于找到时机起身的莫离擦了擦唇边残留的血,于摇摇晃晃站起后,朝着芙蕖的肚子就是一脚,表情狠戾。
“唤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