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为我买的?”
“其实不必的,你们爱吃什么,我也可以将就......”
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手却没停下,包子被裴萱萱塞入嘴中,鲜嫩的汤汁挤入口中,那记忆中的味道,立马剥夺了她最后一丝客套。
“那我不客气了!”
说着就开干,裴萱萱左手豆汁右手肉包,对着自己的嘴就是猛猛塞,就好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似的。
“我和念念本就无须进食,可不就是为了你特地买的?”
直到田渊柏发话,裴萱萱才将目光投向他。
此时他正在擦拭着一柄剑,剑刃通过门外照入的光折射,转到某个角度时,偶尔会刺到裴萱萱的眼睛。
眯了眯眼,裴萱萱只需几秒,便认出了那柄剑是藏锋。
它如今,看起来是越发地锋利了。
“喜欢这柄剑?”
见裴萱萱盯着他手中的剑出神,就连嘴里香喷喷的包子也不咀嚼了,田渊柏低声笑了笑,便将藏锋收回剑鞘,同时朝裴萱萱递了过去。
不是吧大哥,老娘赠予你的神器,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别人了?
裴萱萱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不爽,忿忿使劲咬了咬嘴里的肉,含糊到,“大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只是一届凡人,既不会武功,灵根也差劲至极,这把好东西,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既然你总说你是个凡人,那又因何能识得这是把神器?”
“我......”裴萱萱被田渊柏的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口中的包子差点卡在喉咙没咽下去。
经由田渊柏这么一挑事,本埋头猛吃的妄念也抬起头看她,眼中满是探索。
“您是谁啊?妖界的王,总不可能使把木剑吧?啊哈哈哈。”
裴萱萱能感受到对面二人一冷一热的目光在脸上疯狂游走,额间不由滴落一滴汗,好在她的刘海较多,堪堪能掩盖住这尴尬的瞬间。
“也对。”妄念点点头为她圆场,一时间,三人又陷入沉默,只有碗碟偶尔碰撞的声响。
田渊柏又盯着裴萱萱看了许久,神情淡漠,“这柄剑,就算只是把木剑,我也会好好使用的。”
这话一出,裴萱萱忍不住暗暗冲其翻了个白眼。
“毕竟,是我的妻子赠我的。”
噗!
就差一点,她刚喝下的滚烫豆汁差点从嗓眼喷了出来。
“你你你......不是,您有婚配了?”
“嗯,是我的主子。”这次回答的是妄念,一旦提起那人,她的表情总会阴下去,也不愧是田渊柏带在身边久了,连神态都和他学了个九成九。
“原......原来如此。”裴萱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田渊柏,又或者垂着头,喏喏喝着碗中的豆汁。
“没什么想说的?”
田渊柏捏了捏藏锋的剑柄,便感受到剑有所波动,又看向裴萱萱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心中有些恼意。
“既是您妻子赠予的,我更是不能要了。”
裴萱萱努力保持淡定,缓缓放下碗,打算拔腿就溜。
原来在这等着她的,是场鸿门宴啊。
画外音这么说着,她便轻抬起脚尖,开始找起了理由来。
“我吃好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出门采买去了,前日买的东西不多,我得再去多备点。”
快跑快跑!
她的心中仍有个声音不断催促着她赶紧逃离这个修罗场,但就在她刚跑到门外,身后便响起了田渊柏的声音。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没!有!”回答完,裴萱萱只怕待得越久越破绽百出,提着长裙就往大门蹿。
妄念见裴萱萱抱头鼠窜的背影很是可怜,眉头忍不住皱起,用手摇了摇田渊柏的衣袖,“你不要再发疯了,逼她做什么?主子已经因你死了,而小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田渊柏,你醒醒吧!”
“嚯?”
田渊柏冷冷笑了笑,抬手间,甩开了妄念揪着他袖子的手,虚空一握,裴萱萱方才用过的那只碗便闪到了他的手中。
拇指摩挲着她留下的唇印,还残留有丁点的温度,如同昨晚他偷偷抚摸她柔软双唇的温暖。田渊柏脸色更差了,忽而愤怒朝桌面上的一处看去。
一只白色的肥雀,被开了膛破了肚,此时正奄奄一息地仰躺倒在桌上,上面的禁制已被他轻而易举地破开,徒留下鸟肚子上的一道长长伤口。
目光又转向妄念,却把妄念盯得满脸茫然,田渊柏鼻腔哼出个不置可否的轻讽音调,他仿佛在自问,又仿佛在反问。
“她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