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够真心吗?白季难道看不出他想合作的心有多迫切吗?
还是说……王泊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动,看向也正在凝视他的方执亦。
“对不起对不起!”王泊突然跑来过跪在方执亦面前。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那时候是无心的!我是醉了才那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方先生你原谅我吧!”
方执亦垂下没什么情绪的双眸,反应过来刚才白季明知自己会拒绝还是要向自己献殷勤的目的。
不过倒是蛮痛快的,看着这种人跪在自己面前求原谅。
他从前遇到过许多不公平待遇,结果都不了了之,轻轻揭过。
那时他就在想,要是有一天能看到犯错的人哭着跪在他面前道歉该多好。
今天这个小小甚至有些卑劣的愿望实现了。
哪怕不是靠他自己实现的,但也还是很爽。
或许他从来就不是善人,也或许漫漫七年里,阴暗面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
“我说过,我已经原谅你了啊。”他道。
“方先生我是真心实意向你道歉的,求求你原谅我,只要你能原谅我,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也统统可以给你!”
王泊不管怎么说,方执亦都只重复一句话,就是我已经原谅了啊,可态度看上去并非如此。
白季站在王泊身后,居高临下地睨着那毫无颜面的中年男人。
见方执亦态度敷衍,王泊又跪在白季面前,涕泪交下,狼狈至极,“白总,我……”
话未说完,白季就略显嫌弃地错开身,“王总现在精神状态看起来不佳,合作的事以后再说吧。”
紧接着,一行面容严肃的人打开门把王泊拖了出去。
“白总,你听我说啊!”王泊再也顾不上形象,大声叫喊。
巨大的恐惧深深包裹着他,合作不成,后续的违约金,债款必定压得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声音渐远,耳边终于清静,白季笑眯眯地走到方执亦面前,温声道:“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你特意让我到这儿来就是想让我看这么一出戏?”
“嗯,那天他手碰你的瞬间,我就已经想好他的下场了,在那之前,我需要让他亲自给你道歉。”
“下场?你的权利很大吗?”
白季挑了挑眉,说道:“不大,是王泊这人有问题,所以才能够被我抓住把柄,别担心阿亦,我不是□□,这都是生意场上的正常手段,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不是吗。”
“我没担心……今天的事挺让我意外的,谢谢你为我出头。”
“那阿亦要不要真的请我吃顿饭?或者我请你吃饭?”
方执亦回以一个虚假的笑:“答案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过白总了?”
……
方执亦回去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不过幸好没人问他去这么久是干什么去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店里一位做蛋糕的叔叔有意无意地在他身边晃悠,表情纠结。
方执亦率先开口:“怎么啦,你看起来好像有话和我说。”
“执亦啊,我儿子突然发烧,想请你替一下我的晚班可以吗,下次你的白班我替你。”
方执亦愣了愣,看到对方着急的模样,有些不忍心拒绝。
这叔叔平时对他挺好,替班应该是没问题的,刚好酒店那儿他还有几天可以休息的假期还没用。
“可以呀,叔叔你快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
“谢谢谢谢。”
这是方执亦第一次在这儿上晚班,没想到生意居然比白天还好。
整个晚上基本没歇下,而最后一单则是去把顾客订的生日蛋糕送到外卖单上的地址那儿。
方执亦在手机上搜索了下定位,不算远,但看着同样累的同事,他决定这单他去送。
因为平日点外卖的没有很多,所以只要在近处的外卖就会让店员送,远的地方才会配上外卖员。
临走时,店里一位小姑娘告诉他送完就直接回家,反正也快下班了。
方执亦笑着说了声好。
夜色浓浓,只有零星几家店还在营业。
他跟着手机走到定位处,抬头才发现这里是一家酒吧。
里面灯光昏暗,音乐嘈杂,他躲开喧嚷的人群迅速把蛋糕送到指定位置。
出来的时候耳朵似乎被堵住了一般,闷闷的。
方执亦紧皱着眉,回想起刚才在人群中穿梭的途中被人捏了捏这儿,又被人摸了摸那儿。
强压住生理的不适,他加快步伐准备回家。
途中经过一条小街,全黑一片。
忽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把他扑进角落。
方执亦抵着墙使劲挣扎,可覆在他身后那具炙热的躯体紧紧贴着他,两人之间不留缝隙。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耳廓,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方执亦脊背发凉,厉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