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幡然醒悟过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懊悔,五官都因为极度的自责而扭曲在一起,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他双手抱头,手指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是我错了,是我害了她,是我的自私害了她,我怎么这么糊涂啊!”
他跌跪坐在地上,身躯剧烈颤抖着,揪头发的手无力地垂下,在地上捶打着,“我以为我能留住她,我以为这是爱,没想到却是害她!”
从天花板到地板,从窗户到墙壁,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他痛苦的气息,无一不被这痛苦的阴霾所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就像一个被抽空了力气的木偶,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喉咙因为过度的嘶吼而变得沙哑,“一切都来不及了……”
齐晗看着陶建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如果你可以现在愿意放手,让她安详的离开,我会帮你写一封陈情书给判官,请求不追究她的罪过。”
陶建闻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狂地摇头,语无伦次的大声喊道:“不,不,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让她离开,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离开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是我的一切。”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切的敲门声,那“咚咚咚”的声响在这充满压抑氛围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
齐晗快步走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她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正是陶建的女儿陶圆。
她怯生生的抬眸,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哥……叔叔,我能进去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还带着一丝颤抖。
齐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开位置,把她迎进了门,她慢腾腾的走到陶建身边,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身体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要摔倒。
陶建急迫的扶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沙发上,“你不是在写作业,怎么过来了?我和你两个叔叔聊会儿天,聊完就回去。”
陶圆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陶建,缓缓说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陶建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愕与慌乱,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爸爸,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才这么做”,陶圆的声音非常轻柔,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深深的无奈和释然。
陶建泪如泉涌,伸出颤抖的手拉住女儿,“圆圆,爸爸对不起你。”
陶圆轻轻回握住陶建的手,“爸爸,让我走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陶建拼命地摇头,泣不成声:“不……不……不,爸爸舍不得你。”
“爸爸,我想离开,你放我走吧,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活的太痛苦了,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我每天要吃好多东西,大夏天要穿着毛衣才能保暖,像一个怪物一样,不敢交朋友,不能穿漂亮的裙子……我活的太痛苦了” ,陶圆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她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那声声哭诉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陶建听完女儿的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女儿,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
陶圆在父亲的怀里抽泣着,“爸爸,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陶建拼命地点着头,泪水打湿了女儿的肩头,“圆圆,爸爸答应你,爸爸都答应你。”
父女俩相拥而泣,整个房间都被悲伤的氛围笼罩着。
不知过了多久,陶圆轻轻推开父亲,“爸爸,那我们说好了”,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齐晗请求道:“叔叔,拘魂阵的阵眼在我卧室飘窗的玩偶下面,能麻烦您帮帮我吗?”
齐晗看着陶圆那充满渴望和祈求的眼神,心中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一阵酸涩瞬间涌上心头,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半天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陶圆见他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释然和欣慰,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这件事只有他能做,一个父亲又怎么会忍心送走自己的亲生女儿呢?齐晗深知这一点,他面色凝重,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门,从楼梯来到了五楼,503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打开入户门,缓缓地向陶圆的卧室走去。
当他终于找到那个玩偶,揭开下面的阵眼时,一股强大的阴气扑面而来,那阴气寒冷刺骨,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破除了阵眼。
拘魂阵破除的刹那,房间里弥漫的阴气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原本阴冷的气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感到轻松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