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地旁,楼房,产房里,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只有婴儿哭得最大声,在所有人见到她的那一面起,都暗自收下了情愫。
“女孩,六斤二两。”
护士在一旁公事公办道。
医生在一旁脱下手套:“最后一台了吧?推出去吧。”
婴儿被交到父亲手里,他诡异的嘴脸亮起,四处宣扬着他的不满意。
只抱了一小会儿,他就借口要上厕所离开。
孩子被放到妈妈枕头旁边,妈妈轻轻地拍扶着她的襁褓,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着。
良久,婴儿的父亲整理好了思绪,终于舍得从卫生间离开,直接冲向婴儿母亲的床前,粗鲁地抱起婴儿。
“你要干什么?”
她警惕起来问道。
本来就虚弱的产妇,跟着男人在后面跑,她甚至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穿鞋。
婴儿的基因爸爸推开楼梯通道的门,站在平台上,疯得着魔一般,大声嚷嚷道:“从这里丢下去!她肯定会死!”
“你疯了吗?”
婴儿的妈妈拉着他的手,想从他的手里抢婴儿。
直直的楼梯一阶一阶地向下,整整齐齐地排开,一道道影子黑追黑,灰躲黑,阴阴黑黑的,没有一处白。
襁褓的影子也是一荡一荡的,黑盖黑,黑盖灰,灰赶黑,偏偏婴儿却姓白。
“别这样,别这样,我求你了!”
产妇颤抖发白的嘴唇几乎是跪在地上阻止男人继续伤害婴儿的手。
三人黑影完全笼罩住十几阶台阶。
这些台阶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还好,摔了就摔了,大不了就磕磕碰碰,一点皮外伤,但是对于一个刚刚出生不久,头骨都发软的婴儿来说,摔下去,一定会当场毙命。
婴儿的基因父亲像荡秋千一样一荡一荡的,手臂向前超伸,随时都会对婴儿脱手离去。
婴儿的妈妈哭得失去理智,把男人的裤脚染个全湿,她一次一次地呐喊道:“不要!不要!不要!”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别人的注意,外面有人说着快去看看楼道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几个人冲进楼道里,问道:“怎么了?”
凶残的男人见如此多人驻足围观,停下了荡秋千的手臂,把婴儿重新抱进怀里。
几个人上去把婴儿的妈妈扶起来,问道:“怎么了?”
她哭得不能自已,压根回不上话。
旁边有人问道:“是不是夫妻吵架了?”
母亲抓住机会把孩子从男人手里抢过,喊道:“你给我!”
婴儿半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感知到刚刚差点命丧黄泉。
她赶快抱着孩子回到病房,宝贝地把孩子捧在怀里。
不久后,婴儿的母亲出院了,出院这天,没有人来接她,她自己抱着婴儿裹着厚厚的衣服回的家。
婴儿出生在夏季,还算温暖的季节,让自己的妈妈少受了很多罪。
她读书少,没想过要给孩子起什么样的名字。直到出了月子,还没想好要叫孩子什么。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路过一家看不懂是什么的店铺。
里面大大小小张贴着不同的字报,看起来像个音像店,但又没有什么碟片卖。
外面密密麻麻贴着的五彩斑斓乱七八糟的字句上,她看到了一副画像。
画像上,女人的样子和蔼,眼神慈爱,皮肤白皙,着装整洁。
一个上了年纪的秃头女人从店里走出来,单手撑着门框,说道:“看点儿什么?”
她指着那幅画问道:“这是谁?”
秃头女人懂行的样子说道:“哦,伊神。”
“医生?”
秃头女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捞出缩小版的同样画像,说道:“对,就是伊神!传说伊身很关心女性,专门庇护唯唯诺诺的女孩子。”
新手妈妈点点头,她听懂了,医生救死扶伤,活菩萨在世,帮助那么多人降临人间,确实值得人们尊敬。
秃头女人开始显摆肚子里的墨水,洋洋得意地吹嘘起来:“伊神啊,早就存在了好几个世纪了,从一开始,她就吃尽了苦头,什么差点被亲身父母丢掉啊。”
“你说什么?”新手妈妈激动起来。
秃头女人闭起眼睛继续演讲:“你听我说啊,反正呢她的遭遇是很惨的,好几次都差点丢了命,但是到最后,凭着惊人的毅力,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觉得应该去帮助别人,这样才不枉为人间。你说说,这是多么高尚的品行啊!”
新手妈妈确实一直以来都很佩服医生,医生不仅医术高明,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几个医生对她特别好,她才能从被男人嫌弃生的是个女儿的悲痛之中快速恢复过来,由此看来,这些全部都是医生大发慈悲的功劳!
秃头女人继续说道:“虽然呢这个传言也没有被证实过,但是听说只要有女孩儿受了欺负,伊神是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新手妈妈点点头说道:“嗯!我要让我的女儿做医生!”
秃头女人阻拦道:“哎哎哎,伊神可是只有一个,不能这么冲撞啊,你要尊敬可以,但是替代可就不好玩儿了。”
新手妈妈没太明白,这世界上那么多的医生,多她女儿一个怎么不行?
秃头女人问道:“你女儿多大了?”
“才一个多月,我还没起名字。”
秃头女人摸摸头,自作聪明地说道:“那就这样吧,你希望女儿成为像伊神一样的人也行,名字就叫可爱一点吧,叫伊伊怎么样?”
“医医?没有人这样起名字的吧?”
秃头女人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说道:“哎呀,这个字很漂亮的,你看嘛,既不冲撞,而且还可爱,寓意还好。”
她写下“伊伊”二字,递给这个惆怅的母亲看。
白伊伊的妈妈看了纸上的字,恍然大悟道:“哦,原来用这个字替代,这个字确实很好看!”
秃头女人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说道:“这就对了!”
白伊伊的妈妈朝秃头女人点点头:“谢谢你!”
秃头女人摊开手心,对着她,眉毛挑起来,眉飞色舞的。
她问道:“什么?”语气不解。
秃头女人眉头画八字说道:“给钱啊!谁家算命不给钱的?”
白伊伊的妈妈这才赶紧捞着自己的兜开始找钱:“来,谢谢!”
秃头女人满意地点点头。
过了没一会儿,商管来了,看着秃头女人面前的东西调侃似地问道:“又在卖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啊?”
“哎呀怎么会,那么多人都知道的东西,怎么会是我胡编乱造呢?”
商管放过她一马,说道:“行了行了,别太坑人了,不然你出什么事儿家里人该饿肚子了!”
“唉唉!”秃头女人点点头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