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有人抵在她身后!
霎时间苏梨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身体已全然进入了紧绷的状态,她想本能的求救,但下一秒那人却用了一把刀抵住了她的咽喉。
还有刀?
苏梨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播放着一切极端恐惧的镜头:那些连环杀人案,那些碎尸案,把人折磨的不成样子后再残忍的丢掉......
此时她的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因为紧张,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对!
突然地,她脑中想法一转,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等恢复了呼吸后,她用她不再颤抖的手打开了房门,眯起眼睛骂了一句:“你个下三滥的东西。”
于是,背后的男人听到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将刀迅速飞甩出去,锁着苏梨的喉咙将她扑倒在地,苏梨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在挣扎的间隙里抓起了一个花瓶,猛的朝身后砸去。
哗啦啦一声响,花瓶碎了一地。
那男人双手一抽捂着头,却已是来不及,滴滴献血顺着头发留了下来。
“姜争”男人平静的唤着她,像是将一腔愤怒狠狠地压着般,颤抖地说:“你有这么恨我吗?”
在沪市,大家只知苏梨,不知姜争。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她在这里的一切悉数抹杀。于是,她冷笑着,做出了漫不经心的语气回应道:“那个花瓶是最易碎的,没扎死你算你命大。”
男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可是姜争却摆出满不在乎的姿态,继续刺激着他。
“左右不过是个野种,出去死了也是个没人管的!”
话音刚落,男人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猛然飞扑上来,将姜争压在身下,暴起青筋的胳膊将姜争死死抵住,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一瞬间,姜争完全感受到了男人的力量,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出这高大精壮的身体。她生气的将脸别过去,不去看他,下一秒,男人就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又将她的脸正过来。
她正在被强迫着与他针锋相对。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了。
墙上的时钟在滴答的响着。
姜争望着他,刹那间,仿佛如泄洪般涌起了无数的情绪,在胸腔里激荡,让她平静数年的心脏几乎要撑裂开来。
四秒
五秒
六秒
接着,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关于过去的种种回忆,一幕幕,温馨的、痛苦的、欢乐的、卑鄙的、无望的岁月,拼凑成了一张脸,与面前的这张脸重合。
第七秒
姜争再也支撑不住,那双眼中的冰冷褪去,化成了一汪波涛汹涌的海面,像盛不住似的,落下了滴滴泪水。她闭上眼,任由命运的洪流把她推向何方。
男人看着姜争的眼泪,心痛地皱起了眉,一下子仿佛被点燃了,想化作那熊熊的烈火,将她眼中的泪水全都烤干。
在最后的第八秒,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席卷着姜争,他要把这几年隐忍的欲望全都倾倒出来,一下下的,让她知道。
姜争她没有挣扎,她迎合着,就是用行动告诉他,这些年,她和他一样。
她嘴里有着腥甜的味道,而他的嘴里却是苦涩的,混合着两人的血与泪,进行着这世界上只属于他俩人的,灵魂的结合。
他们激烈的配合着,像坐一次持久的过山车,迸发了一次次的尖叫和欢愉,最终在攀爬了无数次的高点后,落下了帷幕。
此时,窗外的月亮静静地,挂在这深蓝色的夜晚。房内没有开灯,靠着从窗户透来的月光照亮。地板上躺着两个年轻人,和刚刚一番打斗过后留下的痕迹,组合起来竟有种别样的温馨。但他们都各自静默者,并不说话。
“纪繁。”还是姜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能不能从沪市离开,别再来了。”
话音刚落,纪繁就猛地弹起了身,他望着姜争,眯起了眼,“姜争,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变,现在是用不着我了,嗯?”
他一把搂过姜争,威胁她:“你就不怕我把你刚才的骚样说给别人听?他们眼中高贵清白的女神,私底下却......”
“啪!”
一记耳光来的毫无预兆,过了好一会纪繁才回过神来,他指着姜争准备怒骂道:“你......”
“你什么你?还想让我用花瓶砸你一次吗?没水准的东西。”说罢,姜争便起身走到了卧室,拿出了医药箱,走到了纪繁面前。
她熟练地检查着伤口,刚刚没注意,情急之中下手太重,头皮裂开了个口子。于是她拿出刮毛刀,将纪繁的头发全都剃去,再小心翼翼的给伤口消毒、上药。
几年过去了,纪繁也有了些变化,瘦了一些,但人却更强壮了,全身上下都是紧实的肌肉。不过也有没变的,独属于他的那股痞劲,在他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写满了不羁与叛逆。
此时的纪繁被姜争乖乖的摆弄着,不发一言,这是独属于他们俩个人的默契。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彼此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现在。
没有鲜花与掌声的成长,就像是沼泽般充满了泥泞,负伤后,在每一个独属于他俩的夜晚里,借着月光,相互舔舐着对方的伤口。
在那些肮脏却又充满着生命力的岁月里,他们互相嫌弃,却又彼此依偎,互相憎恶,却又彼此相爱,就像两只冰冷的毒蛇,将毒牙插入对方的身体里狠狠地吸食着彼此的血与肉,挣扎着长大,却分不清他俩之间,到底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这是她未成为苏梨之前的姜争。
高贵冰冷的苏梨,肮脏不堪的姜争。
那个不能没有纪繁,只属于纪繁的姜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