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静了静,迟深开口:“你爸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聊到你的时候他问你情况,我就……”
简萤掀起被子,盖住脑袋,小声吼道:“所以都怪你害我被骂了!你和我爸是一伙的!我讨厌你,我最近都不想跟你说话了——再,见!”
她掀开被子,呼吸着空气,昏昏沉沉地又要睡着时手机又振动了。她看了眼,不情愿地又贴近耳边。
这回迟深也发了火:“本来不就是吗?饭不好好吃,还减肥不吃晚饭弄得胃疼的不是你吗?”
“是我怎么了,那你就能告状了吗?”
迟深明显更生气了:“你现在多大了?现在还要人跟你讲这些道理?我不管你我难道要看着你天天进出医院吗?减肥是像你这样光靠饿就能行的?”他提高了音量,从手机里传过来,像是要点燃她这边的空气。
简萤到底还是怵了几分。
他说的也有道理。
简萤静静呼吸着,过了不知几秒,他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她就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机扔在床尾,自顾自睡觉了。
……
窗外星光点缀,宿舍里四个人一人开着一盏台灯,照在书本上,各自在奋笔疾书。即将到来的恐怖周……不是,是考试周的魅力让巨大的压力像大山一样堵在每个人胸口,让宿舍里的往日喧嚣不复存在。
四个人的手就像是被线提调着的木偶手,不知疲倦地写着动着。
潦草地写下一段要背诵的句子后,简萤放下笔,揉着手腕,偏头看向窗外。她抿抿唇,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只有来自各种软件的广告词条……
她摩挲着手机屏幕,犹豫要不要给迟深打个电话。
中午那会儿她简直太烦了,不讲道理且伤人的话那是那是不经过大脑思考跟吹了把蒲公英似的,到处乱飘。一觉睡醒,愣了半天她才想起自己发了什么神经。
可她也确实挺不开心的。
被告状了谁能开心?
她一狠心,想想算了,放下手机,继续拿起笔背诵。
四天后,元旦。
早晨八点,宿舍里三位姑娘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复习各自的科目。
“明天的选修心理我真的服了,背不完啊背不完,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从第一周就开始背的!”
陈娇双手举着刚从打印店里印出的ppt,紧闭着双眼,祈求能得到背诵之神或者时光倒流之神的馈赠!
吴沐琳和简萤各自奋斗在自己的复习里,奋笔疾书,眼神都没腾出时间回她一个。
刘姿玥的位子空空,灯光暗着,桌上干干净净,化妆品陈列摆放,一本大学英语合着躺在桌上。
陈娇闭眼后五秒发现最后还是只能靠她自己,冷静地放下一沓厚厚的ppt,默默地从第一页边写边背。
十分钟后,简萤到阳台看自己昨天洗的鞋干了没有,拿着鞋直起腰,看到窗户铺了一层雾气,模糊到看不清窗外。
她烦闷地冲吹了吹窗户,转身回到自己位子,将鞋放好,拿着手机出去了。
她已经无法忍受为期四天多的冷战,打算跟迟深好好掰扯掰扯。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过了半小时再一次拿出算账的气势给他打电话,对面还是那道柔软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噔噔噔”。
简萤猛按屏幕,直接按断。
望着对面灰脏还掉落了墙皮的老白墙,她的气势就像掉落在夹缝里的墙皮,变得灰溜溜的,郁闷地嘀咕着:“……这是去哪儿了?”
简萤边开宿舍门,边低着头给刘白杨发微信,问迟深是否在宿舍。
十分钟过去刘白杨也没回。
简萤心脏逐渐因为未知的紧张而蹦蹦直跳,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她没再犹豫,抓起钥匙和手机冲出宿舍,跑到学校门口打了辆车去紫山校区。
这么早,校园里人不多,零星三两个行走着。她来到迟深所在的宿舍楼下,张望里面有没有人。
——没等几分钟,就见有人下来。
她默默在心里感恩学霸的勤奋。
“你好同学!”简萤立马叫住刚走出教学楼的男生,跑过去问,“真的不好意思,我找我男朋友,但是他手机关机了,室友也不接电话,我挺担心他出什么事,你能帮我去他宿舍看一下吗?”
男生似乎有些不耐烦,食指关节顶了下镜框。可眼前的女孩子眼睛淳亮,他有点不忍心拒绝。
男生问:“他在哪个宿舍的?”
“310,他叫迟深!”
葛鹏康的小眼登时一微张,惊讶的目光像夜晚里轿车的远光灯,“蹭”地一下照射了出来,接着他看她的眼神变得严厉了些,声音也不耐烦了几度:
“那是我室友,他现在不在宿舍。昨天晚上我听他们说好像谁生病了,现在估计应该去医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