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纠缠迟深游戏账号疯玩了好几天,楚一豪最终还是被楚叔叔一通电话吼得直接买下了第二天飞回上海的机票。
第二天在机场里,楚一豪依依不舍地拽着迟深的胳膊,求他不忙的时候一定一定要陪自己一起打游戏!
简萤站在一旁,抄着手,挑着半边眉毛,看他们俩个含情脉脉、生死相依不愿分离的这一幕,心想自己站在这儿怪多余的。
直到值机队伍开始渐渐排起长队了,楚一豪都还不愿意撒开爪子,反而更依依不舍。简萤心里吐槽:再这样下去,路人都得开始嗑他俩cp了。
“去去去,排队了都,”简萤伸出手隔开他们俩,“小心一会儿广播喊你!”
楚一豪满脸真诚:“姐,妈说让你有空多去看看她。她保证不会再在你面前提起我,也不会再跟我说一句话。如果你愿意的话,她甚至也可以当着你的面削我一顿来证明你在她心里是最独一无二的大女儿!”
简萤:“……”
她刚要解释,只见楚一豪满脸兴奋,眼睛亮得似迪迦奥特曼打怪兽似的:“所以你什么时候去啊?我寒假的时候你还去吗?能不能带迟深哥一起来啊?”
简萤赧然:“看、看情况吧。”
“我都不敢想,”楚一豪摸着下巴说,“没有压迫只有姐夫陪我打游戏的日子该有多爽。”
简萤:“…………”
迟深:“……”
送楚一豪上飞机后,往机场外走时,简萤晃了晃两人正紧牵着的手:“深深,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你爸妈?等你下次休班的时候。”
迟深疑惑登上眉梢:“怎么了?迫不及待想见公婆了?”
“不。”简萤站定,于人来人往的喧嚣背景之中抬头望着他,斩钉截铁地道,“是去见你哥!”
——时光回到她翻相册的那一日。
“上上上!!!冲冲冲!!!哎呀,一团废物!”
“bang”楚一豪烦躁一拳捶键盘,事后又想起不是自己的,赶紧检查有没有捶坏。
简萤目光始终垂在相册里那两张被撕开的照片之间,来回扫动。两张照片上分别是两个十岁出头的男孩。
相貌、神情都略有几分相似。半张在相册左边,另外半张在相册最右边,撕开的部分已经足够陈旧。
两张本为一体的照片,被分隔两地,端端正正地放着,看得出来现在这本相册的持有者虽然心里也不舒服,却也是不舍得扔的。
“姐,你看什么呢?”楚一豪双手撑椅子,作势起身要来看。
简萤一把将相册合上,灰尘瞬间翩翩起舞,呛得两人都直咳嗽。
楚一豪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姐,你占有欲这么强?连迟深哥小时后的照片都不给看?!”
她嘟囔:“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那难道是果照?”
“你滚!”
“我哥?”迟深微扬下巴,随即落寞眼神落到旁边干净到反光的地面,毫不在意似地说,“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也不想见,不去。”
“你看你,你这人……冷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俩绝对有什么误会没说清楚,”简萤语重心长地劝道,“我了解你和迟海哥,他也不爱交流,闷葫芦一个。他大娃,你二娃,你俩一根藤上两朵花。”
“……”迟深戏谑道,“那您是……蛇精大王还是蝎子大王?”
简萤狠狠踢了踢他鞋子。
“反正你们两朵花现在缺乏沟通交流。”她拉着他继续朝门口走,“就这么说好了,一会儿就买机票,萤姐来给你们两朵花浇浇水松松土,再打个同心藤祝你们白头到老。”
“…………?”
一周后,休班的日子来临,简萤一大早天还未亮,就拉着不情不愿的迟深赶飞机。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消极反抗行为,他甚至想故意忘拿手机来拖延出行时间。
被简萤一眼看破,“五花大绑”把他押入出租车。
两个小时后,飞机平安落地。
中午,北京迟海家。迟爸在上班不在家,迟妈在厨房里忙活着煮鱼,油烟机轰隆隆作响。
外头客厅里,迟海穿着件厚厚的深蓝色毛衣,双腿自然交叉着坐在单人沙发上,低头横屏打游戏,迟深则坐在离迟海最远的长沙发尽头,右腿搭在左腿上,也在横屏打游戏。
两位葫芦娃手机都没静音,激烈的厮杀声慷慨激昂地响彻客厅,两人中间却像隔了一个太平洋,听不见也看不见彼此。
简萤位处太平洋中心,一边扒拉砂糖橘一边抬眼看冒粉红泡泡的肥皂剧,还一边悄悄打量着这犹如有水火在空气中默默激烈交战的诡异气氛。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头顶上似乎正有一个火娃和一个水娃,正在对喷,十分激烈。
当吃下最后一瓣砂糖橘后,她拍了拍手,抬手一拳击灭火娃水娃的对喷,侧头问道:迟海哥,我听说石景山游乐园很好玩,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迟海懒洋洋地敷衍,头都没抬。
“你去玩过吗?”
“那没有。”
“……”
迟深像什么都没听到,眼睛盯着屏幕,保持原汁原味的动作打游戏。
简萤试探地问:“那……你下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迟海抬头,讳莫如深地看了眼那边不动任何声色的迟深,毫无感情地低下头:“不。”
简萤握起拳头,激动地捶在木头茶几桌面,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人:“不带他,他不去的!下午我弟弟就来了,我俩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怎么办?能不能麻烦迟海哥帮忙带个路,陪我们去玩一玩?”
迟海再次抬眼朝迟深那边看过去,见迟深依旧靠在沙发里没有任何反应,迟海道:“那好吧。”
“耶,谢谢迟海哥!”
迟深嘴角往上扯了个弧度,似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