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抽烟?”唐队长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具体就是,凶手在作案结束以后,将一只点过的香烟碾在了他的脸上——师傅觉不觉得熟悉?”
段秋彤试探性地开口,唐正萍却没接她的话,转头去看白法医。
“凶器有什么判断吗?”
“匕首,开了刃的。”她补充道,“我没办法判断是双刃还是单刃刀,但是从伤口深度和形状来看,我更倾向于弹|簧|刀或者水果刀一类——当然作为参考啊,具体是什么还要你们自己判断。”
唐队不讲话了,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思索着什么。在场几人都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步指示,白馨蕊顿了顿,却在此时继续开口。
“其实……我觉得段组的怀疑不无道理。”
“不论是从烟灰还是作案手法上来说,跟二二八案都是有一定相似性的,您不觉得吗?”
“但是如果单凭眼前的这些线索,想要并案,还是稍微有点牵强。”
唐正萍没有否认她们的想法,却也没赞同。段秋彤起身,从自己侧面的桌子上抽了张地图出来,放到投影仪上。
“你们看啊,这是郑兴怀死亡的地点。”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一块,随后又把笔移到了另一个位置上,“这是当年二二八案,吕德安的死亡地点——就隔了一条大街,两个街区,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站地。”
她转头继续说:“从手法上来看,匕首割喉,一刀致死,而且两个案发地点都是监控死角——还有脸上的烟灰痕迹,这相似度太高了,师傅您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唐队叹了口气,将怀里一只抱着的那本案卷放到桌子上:“既然要提,咱们就好好看看这两起案子。”
“二二八案的案卷?”高子奇眼尖,“师傅未卜先知啊,您怎么知道我们会提这个?”
“这案子细节,下午的时候小段跟我提过一嘴,我就知道你想查。”唐正萍深深看了段秋彤一眼,有些无奈地去翻案卷,“两年前的案子了——小高,那会你还不在呢是不是?”
“嘿嘿。”高子奇傻笑一声,老老实实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几人传阅案卷,段秋彤一个人站在白板旁边,拿黑笔画下了几根线条。白馨蕊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年二二八案的案发现场平面图,笑道:“你到记得清楚。”
“当然了,”段秋彤头也不回的继续写字,“我人生中第一个悬案,当然记得清楚。”
“吕德安,也就是二二八案的死者,”她写下了一个名字,“同时,此人也是木鸟案的连环杀手。”
她继续说道:“案发时间是两年前的七月,盛夏,那天暴雨,破坏了很多现场痕迹。”
高子奇抬头瞧了瞧,又低头去看案卷上的现场照片,试图在脑子里还原现场的情景。
案发地在知远路附近,一个小卖部后面的巷子里,凌晨一点多,两个下夜班的女孩从斜对面的医院出来,路过了这个小店。那时雨还不大,其中一个女孩跑去店里买伞,另一名则留在店外的新设置的自动售卖机前,大概是瞧着新鲜,想从机器里随便买点什么。
贩卖机的在巷子口,正好处在小卖部门口的监控边缘。女孩操作到一半,似乎是看到巷子里有什么东西,又或者听到了什么,多走了两步,进入了监控盲区。
“当时,根据她的描述,她是听到巷子里有猫叫声,却没看到有猫的身影,巷子里没有灯,所以她打开手电想走近些看看。但是她刚走几步,从黑影里出来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把人往巷子深处拖行。”
“幸运的是,此时她的同伴正好从店里出来,见到她的手机摔在地上,于是大声呼救,并冲进去与歹徒搏斗。”
“现场确实发现了打斗痕迹,尸检也确实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擦伤,后来经过检测,是女孩当时所持雨伞留下的痕迹。”
“当时雨越下越大,也有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吕德安放弃了行凶,这两个女孩也成了木鸟案的幸存者。”
受害者逃走了,凶手却死于非命,高子奇继续看着卷宗,就在这两名女孩逃离后的五六分钟里,吕德安在巷子里惨遭毒手。
他专心的翻着案卷,翻到了一些现场监控的照片截图,忽然觉得上面的女人有些眼熟。
“这,这不是——”
“没错。”段秋彤看出他的震惊,“这名侥幸逃脱的受害者,是仁济医院的实习护士,叫孙影佳。”
“那个卖伞的姑娘,是她的好闺蜜,也是仁济医院的护工——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