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刘老板。”
段秋彤还是好心放过了前台小妹,不过可苦了刘老板,还没睡几个小时好觉,又被人叫了下来。
女人一脸愁容,黑眼圈重的睁不开眼,一头黄毛杂乱无章,被胡乱抓了两把,散在脸侧。
“啊,是段警官,好久不见。”
刘昕洋见到来人,瞬间切换了笑脸,却还是掩盖不住一身的戾气.
“这又是有什么事?”
二人礼貌性的握了个手,段秋彤瞧着她,转头指了指身侧正在恢复监控的技术人员:“查监控。”
“昨晚不是刚查过?”她不解道,“这是在干什么?”
“这监控少了几段啊,帮你们恢复一下。”
刘昕洋愣了一瞬,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马上将矛头对准了站在一侧的前台小妹:“怎么搞的,监控还能弄丢了?”
段秋彤看出她在演戏,不动声色地观察二人的反应。那姑娘一脸委屈,张嘴想要辩驳,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把话梗在嘴里,慌慌张张地捏起衣角。
“扣你工资啊,你看给人警察同志添多少麻烦?”
前台小妹瘪了瘪嘴,低下头去没说什么。刘昕洋转头赔笑起来:“辛苦你们了哈。”
“刘老板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为什么要删监控。”
段秋彤说着瞥了眼那姑娘,对方没敢抬头,一个人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昕洋往前上了半步,挡住她的视线,扯了扯嘴角。
“段警官,您也不看我们这什么地儿,一个监控……删就删了,能拍着什么?”
看她有心回护,段秋彤也没再执着,换了个角度问道:“昨晚你在哪?”
“这是审讯?”刘昕洋反问道。
“没,例行询问,配合一下。”
“昨晚……我就一直在店里啊,大家都知道。下班以后就上楼睡觉了,没什么特别的。”她顿了顿语气,试探性地开口,“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见她没回答,刘昕洋又补了两句:“是郑老板那边有线索了?”
“这不是来查线索了么。”
段秋彤没多说,笑着和人打太极。刘昕洋还想在问两句什么,忽然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又臭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接个电话。”
她转身往走廊深处去,临走还顺手把前台妹妹拽走了,几名警员并没有阻拦。
段秋彤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大厅内的空调开得很足,或者说有点过头,她打了个冷战,把随身拿着的那件轻薄牛仔外套披在肩上。
技术人员正在努力恢复监控,段秋彤也帮不上忙,便四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现在是清晨八点不到,正是这种地方下班没多久的时候。走廊开了白光灯,亮堂堂的照着金碧辉煌的浮夸设计,倒显得有些违和。
包房的门基本都半开着,每个门缝里都夹着一只沙发凳,负责做卫生的保洁一个一个的打扫,每次都要清理出来一大包垃圾,甩到走廊的清洁车里,随后又拿着喷壶和拖把推门回去。
周丰茂也是这样工作的吧?段秋彤试图将刚做完尸检的那张脸,和眼前这个忙碌的身影重合到一起。
她打量着夜|总|会里的监控布局,一条这么长的走廊里,居然只有两个监控探头,基本上覆盖了所有包厢门,但还是有很多死角。
她忽然想到之前高子奇说过的一句话——郑兴怀上了二十分钟的厕所。
当时的男厕所门口正好在监控的死角范围,不过从平面图来推断,厕所门应该卡在了监控边缘,所以大家默认郑兴怀进入监控的时间,就是他上厕所的时间。
她皱了皱眉头,吩咐几人继续工作,独自一人往走廊的尽头去。
段秋彤路过了那晚郑兴怀几人的包厢,从半开的门缝往里看,也开着白光灯,沙发和茶几上落满了空酒瓶,还有两只麦克风被丢在地上。就算真的有什么线索,估计也被客人淹没了。她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走到清洁车旁,保洁阿姨正好走出来,于是她象征性地吻了开口:“阿姨您好,我是白安区刑侦支队的。”
保洁阿姨愣愣的扯下口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橡胶手套上还残留着一些污渍。
“想问一下,您最近一直在这做打扫吗?”
“啊,是的呀。”阿姨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工具丢到车上。
“想问一下,昨天晚上对那个包厢的客人有什么印象吗?”
她指了指前面那个屋子,保洁阿姨看都没看,笑着回道:“哎呦警察同志,我们这个都是等人家走了才来打扫的呀,怎么会见得到客人嘛。”
“那您打扫那个屋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