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在这间书肆做了有多久?”
“我……我做了大约有俩年多了。”
俩年多?颂韵俯下身柔声说:“小哥,这十文钱就是给你的。”
她把桌上的十文钱推向伙计,弯了弯眼:“我就想跟你聊聊。你瞧现在书肆上也没几个人,聊个天解个闷,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
他迟疑看着颂韵,最终还是伸出手摸向桌上摆着的十文钱。
那十文钱他先是用衣物擦了擦,擦完后欢喜放进衣兜。
“女郎,你想说吧,你想聊什么?”
“小哥,你对旁边那家空置的店铺有多少了解?你知道前店家是为何搬走的吗?”
“那间空置的店铺啊?那你可问对人了。”
伙计拍了拍胸脯,自信回答。
“那间店铺的店主主要还是因为生意不好。”
“生意不好?”
颂韵疑惑:“这地段还能生意不好吗?”
“对,就是生意不好。”
伙计向前轻轻一倾身子,用左手将嘴给围住,他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可不是,那间店铺的生意是这条街最差的。”
“别看我们几家店铺生意都不错,每天能有不少银子进账,你像隔壁的绣花阁、王氏胭脂铺每日不知有多少女郎会来光顾,哪怕我们书肆客人不如其他铺子多,但生意比其他地方的书肆不知要好上多少。”
“不过那间店铺跟中了术法一样,不管换了多少人做什么都做不起来。”
伙计吐了口气:“其实那间店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它是我们这条街生意最好一间,它跟王氏胭脂铺一样是间胭脂铺。”
“自从那件事以后,这铺子就不行了。”
颂韵听到伙计说到这,来了兴致,竖起耳朵:“细说。”
“有些事是我听说的。”
只见他娓娓道来旁边那间店铺的历史:“这家店的生意之前一直红红火火,说句夸张点的比王氏胭脂铺的生意还要好。大约五年前的样子,有位女郎突然有一天说用了他们家的脂粉害她毁了容。那女郎顶着一张满脸脓包的脸来到胭脂铺大吵大闹。”
“胭脂铺说女郎烂脸是其他原因跟它们胭脂铺的东西无关。”
“可那女郎坚持说就是胭脂铺的脂粉导致的,胭脂铺最后无法赔了女郎一大笔银子。”
“女郎吵过以后,又有几位女郎蹦出来说是用了它们家的脂粉烂脸,然后在它们胭脂铺门口大吵大闹,引得好多人围观,胭脂铺不管说什么都没人信,只好也赔银子给她们。”
“自那以后,胭脂铺的生意越来越差,到了最后根本没女郎来买了。胭脂铺老板受不了最后在店里上吊了。”
得,原来还是个凶店,死过人的。
“相反,那胭脂铺生意变差以后,那间王氏胭脂铺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好。很多女郎跑到王氏胭脂铺那里买脂粉了。”
“现在王氏胭脂铺可是这条街生意最好的铺子。”
颂韵沉默片刻,问:“你可知,这间铺子俩年多时间换了多少个铺子?”
“嗯……之后还开了个新胭脂店、还有古董店一个、丝绸店一个……”
伙计略微思考了一段时间,“换了四个铺子吧。而且最后接手的老板已经去世了。”
这店铺听起来确实有够霉啊,俩年多能换四个老板,而且还死了俩个老板。
颂韵好奇问:“怎么这老板才离开没多久就死了呢?”
“不是离开以后死的,是他就死在这里了。最后这位老板欠了一屁股贝者债,铺子又不赚钱,也是在铺子里上吊死的。”
“不过现在这间铺子空了差不多有三个月了。以前这铺子出得很快,现在好像大家都不敢要了。”
伙计在后面补充一句。
听到这,颂韵已经对店铺了解得差不多了。
颂韵手伸入荷包,又放了六枚铜币放在桌前:“辛苦小哥了,这六枚铜币小哥愿意的话,可以买俩个肉包子吃吃。”
“哎哟,这真是太客气了。”伙计赶紧把六枚铜币揣兜里,“女郎要是还想聊的话,还可以聊,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买书。”
颂韵摇摇头,拒绝了。
“小哥,买账,这俩本书多少钱?”
有一位客人提着俩本书来到台前结账。
“俩本书一共二俩银子。”
……
“小姐,这铺子听起来太晦气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此时,颂韵与小喜已离开书肆有一段距离,她们正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面对小喜的话,颂韵另有看法:“晦气吗?我不觉得它晦气。”
“刚才听他说的,真的太可怕了。这间铺子或许是中了诅咒,还死了俩个人在里面,听起来阴森森的,里面肯定有他们的冤魂。我们要是租了这间铺子,生意也不会好。”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别乱说话。”
“这店铺从哪个方面看都很不错,或许会成为我们的福地。”
福地?都死了俩任店主了还福地?
小喜真是一点都不能理解颂韵的想法,她觉得小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小姐,我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走啊?”
“往宝华楼。”
“啊?!”
……
韩源正躺在躺椅上,左手手心上的两个核桃在手部肌肉的发力下不停转圈,不时发出细微碰撞声。
“掌柜的,刚才那位要租铺子的女郎又来了。”
韩源正迅速睁开眼皮,从躺椅上“唰”的一下坐起来。
“好,我来了。”
这女郎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又不懂行情又有钱,一刀宰下去她也会受的。
瞧,她不就又回来了。
韩源正摸了摸下巴,满是自得,摇摇缓缓往外面走去。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