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没走。”
斯德带着庆幸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青打了个激灵,回头有些暴躁地说:“你是鬼吗?每次都从背后冒出来!”
“我作业呢?我写了那么久的作业呢?”
林青歪头看他身后空无一物,有些着急。
他眼圈一红,抖着手拉起斯德衣袖问:“我作业呢?”
通宵写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完成一大半,在车上颠的屁股疼还在写的作业,就这么没了?
林青听到了自己心脏碎掉的声音。
“在魔法口袋里,没丢没丢。”
斯德安慰他,怕人不信,连忙从大衣内侧抽出个拳头大小的牛皮袋子,张开给林青瞧。
“你瞧,都在这。”
林青明白什么叫喜极而泣了,他一把抓过袋子死死捂住胸前,呈保护状态一边哭一边威胁道:“你要是敢让我熬了三天晚上写的作业不见,我明天就扛着火车跑回家再也不理你!”
大不了自己跑去小叔那学抓鬼,反正作业没了这破学也不上了!
斯德见他这护崽一样的架势有些心疼,懊悔自己是不是逼的太紧了。
轻声安抚了几句,他拉着他找了一处遮阴处休息。
越发临近迪力亚尔,气候越发炽热,现在的温度已经接近六七月的初夏那般。
两人身上还穿着防寒厚重的大衣,此时额上都闷出些汗水。
林青抱袋子着不撒手,他将脑袋埋进伸缩袋里,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堆满字的卷轴才放下心。
他用衣袖擦着眼泪,粗糙的外衣把他眼眶磨得生疼。
斯德又无语又心疼地扯出柔软的衬衫料子,低头细细给他沾着泪,安慰道:“你放心,魔法风暴袭来我给你作业顶着……到那之后我们好好玩,不提作业。”
林青不哭了,他别过头,带着哭腔但是兴致勃勃地张望着空旷道路问:“没车我们怎么去?”
“……”
——
“芜湖!”
林青窝在斯德的怀里,脚下是万米高空,他从后者肩膀上探出脑袋,望着与天齐平的高山。
斯德不言语,拍着翅膀老实当工具龙。
“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啊?”
林青看腻了一模一样的风景,贴在他的颈边问他。
斯德眼底泛起金光,他歪头,低声道:“再飞个一刻钟。”
他装作失控地往下飞了飞,惹起怀里人惊呼后笑出声。
愉悦的笑声透过胸膛传入林青耳里,他无语,抬头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斯德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
林青换上透气的衬衫,他扎着低马尾,脸上沾着的防虫药膏,此刻正双眼放光地用留影石记录风景。
长得像鳐鱼一般的生物滑翔在天空中,周边是倒立的糖色水母,往下看大块大块裸露在表面的巨石,狭缝被小型动物当做巢穴,避难所。
踏上干枯的木枝,林青回头,呼唤着他。
两张票据在空中散成碎片,斯德闭眼深呼吸,睁眼时眼底多了一分坚定,踏进这片结界内。
“我们要怎么走?”
林青一手托着瑟瑟发抖的分枝,一手搭在自己头上,三步做两步踏上石头,仰头眺望着远方。
“不用走,”斯德握住他的手把他带下来,牵着他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说:“会有人来接我们。”
“哦……”
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低头摆弄着留影石。
等会问问斯德能不能带点特产回去,一起寄给洛云他们。
“斯斯斯斯斯德!”
天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唤,林青看见一条通体泛着恶心绿的绿龙从上方坠下,一阵烟雾过后,文森站在他俩面前。
“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文森。”
文森朝愣住的林青打了声招呼,他自来熟的接过林青手上萎靡不振的分枝,伸手搭在斯德肩上吐槽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说过几天才来吗?”
斯德拍开他的手,解释道:“路上出了点意外。”
文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跟地上枯枝打招呼:“下午好啊老比特。”
刚刚被林青踩过的干枯木枝抖动几下,从泥土里“长”出一只绿绿的矮人。
林青:……
刚刚,自己是不是踩它天灵盖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眼,拉着斯德衣袖小声道:“他不会就是后园那只死装的菠菜绿龙吧?”
斯德忍笑,学着他的样子说:“对啊,他就是那只拿尾巴捂着……”
“你们俩,我听得到!”
文森红着脸挤在两人中间,装作若无其事地顶着盆栽,一手牵着一个说:“好了好了,我看你们长途跋涉的应该也需要休息休息。”
说完他念动咒语,三人消失在这片繁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