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恶狠狠瞪了一眼楼小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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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禾和豆豆挨着落了座,坐下的瞬间,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椅子……
“?”
她眼花了?方才明明瞧着是把椅子,一眨眼竟生生成了张长条凳,一水儿坐着她、豆豆还有顺子。
条凳有些高,她低头时,瞧见豆豆的双脚悬着,正无意识地轻轻晃荡。
楼小禾挣扎了下,才开口道:“你……脚没事吧?”
豆豆一愣,面上有些不自然,眼神也躲闪,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没、没事啊,怎么了?”
她一支吾,楼小禾也跟着磕巴起来,“就、就你刚不是冲我跑、跑了一段么?”
“啊?哦……”豆豆反应过来,心里一暖,又微微发酸,笑了笑,道,“没事,昨天刚到那会儿,就有人帮我们把脚镣子都除了——”
她顿住,眉头皱起来,“不会吧,你的还在?”
二人双双望向楼小禾的脚。
楼小禾看着那双葡萄紫丝鞋,想到方才自己光脚跑下床的一幕,这才意识到,“哦,我的……也除了。”
她的脚镣子与寻常的不同,除了还会再长出来……但管它呢,楼小禾也开始晃脚,照这样被彭侯折腾,她还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
豆豆目光不住地往楼小禾脸上瞥,见她一双眼哭得红肿,神情却平静,试探着道:“刚刚……天君欺负你了?”
楼小禾眨眨眼,道:“你做的早饭我全都吃了,还吃了桂花肉,炒肉团,牛丸面……”
豆豆张着嘴巴,听得呆了,“所以……你是被好吃哭了?”
“一开始是,直到……我在面里吃到了阮存信的凤麟飞花佩。”
豆豆瞪大了眼睛,连带旁边的顺子也是明显一滞。
“然后我就以为炒肉团是你,桂花肉是顺子,肉丸是阮存信……一大早的,要有人告诉你喂你吃了人,你会怎么样?”
豆豆目瞪口呆。
楼小禾默默攥紧拳头,杀心大起:狗屠大计刻不容缓,彭侯啊彭侯……给她死!
豆豆见她神色忽而悲痛忽而狰狞,刚想说点宽慰话,就听见旁边的顺子突然出声道:“……凭什么我是桂花肉?”
楼小禾一顿,居然点头,“也是,你瘦。”
豆豆:“……”她就多余操这份心。
“肃静。”讲台上的高瘦男扬声道。
他一抖袖子,手在虚空中轻挥,写下一墨色大字:
“有谁认得,这是什么字?”
鸦雀无声。
讲台上的人清了清嗓子:“诸位切记,无论你们是何出身,从今日起,一概忘却。在座所有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犬族人,往后断不可再自称‘小的’、‘奴才’,来,跟着念——”他抬手点了点半空中的大字,正欲朗声念出来,窗外陡然响起一声长啸,像是兽类的嗥叫。
“大家快跑!”
吼声仿佛从天外传来,楼小禾大惊,当即拉着豆豆往桌子底下钻,同时拿手牢牢抱住了头。
放眼望去,几十号人整齐划一,眨眼功夫,全都缩进了桌底,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安静如鹌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