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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正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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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禾陡地感到脖子后一阵阴风,凉飕飕的。

“……”

她登时一凛,连忙地将手缩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放缓了声音问道。

歌女依旧不吭声。

楼小禾狐疑,转头看向彭侯,眼神分明写着:你搞的鬼?

彭侯的视线却垂落在她手中的西瓜上,并不看她,也不看歌女。

楼小禾顿了顿,犹犹豫豫地抬起手,低头啃了一口瓜,甜津津的汁水在唇齿间化开来——

大雪天吃冰西瓜,刺激。

但这是吃瓜的时候吗??楼小禾快要急死了,恶狠狠地将那片瓜啃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身后一道女声终于开口道:“秦茗。”

楼小禾闻言欣喜,回身看她,道:“秦茗,你费尽心思求仙问道,所求为何?”

“自是为了青春永驻,容颜不改。”

“那青春永驻,容颜不改,又是为了什么?”

秦茗哼笑一声,“还能为了什么,不过为了——”

“你想明白再答话,要是答错了……”

楼小禾说着,伸手拍了拍秦茗的肩头,那里沾了些黑色的绒毛,像是某种小动物的毛发,随着楼小禾的动作,轻轻地飘落在地上。

她正兀自酝酿着狠话,这时对面人却是一抖,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想想,你等等…我仔细想想。”

“……”

楼小禾愣了下,若有所感地转过脸,却见彭侯静静立在原地,两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身影挺拔,姿态笔直,毫无异常。

这厮刚刚肯定恐吓人家了吧!搁这装什么装!

等楼小禾转过头,秦茗所在的位置蓦地空了。

她大惊,飕地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直,手就被人从身后握住了。

“别慌。”他说。

*

地动屋摇,墙檐坍塌,脚下的地面断开巨大的裂缝,积雪深陷,彭侯抱着怀中的人,面容不动,如履平地踏过重重废墟。

废墟之上,风雷滚滚,一道闪电自天际劈落,拦腰斩断路边一株绿意未退的香樟,轰然倒地声里,树干的断面燃起猩红火焰,火势汹汹,顷刻间腾然窜起,满地的枯枝连成火海,黑烟腾然,遮天蔽日。

楼小禾紧紧盯着这一幕,当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瞳孔骤缩——

关小栓盘腿坐在浓密如云的香樟树冠上,秦茗悬于半空,身上的猩猩红丝绒披风从肩头垂落,远看就像火海里窜出的一团火苗。

“豆豆!”楼小禾嘶声喊道。

——与此同时,那道红色的身影猝然坠落,直入火海。

*

豆豆八十岁了,却生着一张娃娃脸,好像总也不会老。

但她是老过的,在楼小禾十岁以前,她满脸爬满了皱纹,白苍苍的头发里,寻不见一根黑发,成天笑眯眯的,一咧嘴,只见牙花子不见牙,脸皱成朵菊花……大家都亲亲热热地唤她声豆婆婆。

那时豆婆婆不过七十出头,却老得很有些着急,娘亲却说这是福气,越是老得着急的妖,寿数越长,是吉兆。

可娘亲走的那年,豆婆婆一夜之间从苍颜白发摇身变作绿鬓朱容,顶着张年轻时的娃娃脸,时不时地就来逗弄她。

那会儿有阵子,楼小禾总爱躲在角落里悄没声地掉眼泪,豆婆婆便咿咿呀呀地凑上去,把人一把搂住,可着劲儿往怀里掖,一边掖一边摸脑袋,嘴里哼着没调的小曲儿,胡乱哄她。

自从娘亲走后,豆婆婆时不时便带着楼小禾烤馒头烤地瓜烤土豆,几乎对她形影不离,黏人的紧,还聒噪,有时吵得她没脾气,便求饶似的一叠声喊“姑奶奶”。

往后这称呼便挂在了嘴边,有时也直呼“豆豆”。

直到后来有一天,约莫十二岁那年,楼小禾忽然开始疏远豆豆,她一靠近,楼小禾便又咬又抓,有时还气得兀自哭起来。

同年,楼小禾小心珍藏的那件吉光裘被阮存信的心腹抢去一把火烧了,那天,她哭了一整夜。

三年后的某夜,楼小禾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件新缝的吉光裘。

她捧着那件裘衣,忽然想起:豆豆还是豆婆婆那会儿,娘亲同她提起过,有些上了年纪的妖,最喜欢年轻小伙,专使易容术将自己扮作小姑娘,只为与其厮守。有些修为低的,强行使易容术,是要折寿数的,但她们竟也在所不惜。

对此,娘亲很是嗤之以鼻:“都是傻子。”

又说:“像你豆婆婆那样的,才是真正有福气的妖。”

其实那时候,娘亲和豆婆婆并不怎么亲近,或者说娘亲和所有人都不亲近。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疏远娘亲,除了让娘亲干活,几乎不和娘亲说话。

但楼小禾是知道的,娘亲很喜欢豆婆婆,她那时肯定想不到,豆婆婆这个真正有福气的妖,有一天也会成为她嗤之以鼻的那种傻子。

豆豆强行使用易容术,却非为了年轻小伙,只因为,楼望春死去的时候还很年轻,且将永远在楼小禾的记忆里年轻下去。

只因为楼望春死去的那一夜,以及之后的许多夜晚,豆豆抱着哭累了睡过去的楼小禾,听她在怀中呓语:

——“娘亲。”

*

一室死寂。

谢必安等人望着眼前的一幕,神色齐齐大变。

鬼子母揭钵的灰旗顷刻间叫墨色染透,化作面闪着暗光的黑旗。

而它旁边的那面张仙射天狗,竟陡地自燃起来,火舌跳跃,宛如扭曲狰狞的魅影。

谢必安匆忙揽过招魂幡,念咒催动,强劲的风势从灵帛间席卷而出,此风仿佛有知,拧作一股,对准案上那盏通明的百枝灯狂吹。

半晌过去,百枝灯的火焰纹丝不动,明亮如故,那招魂幡越转越迅猛,几乎要擦出火星子来。

所谓掌瓮人,即时时留意瓮中异动,一旦发现不测,便要及时催动招魂幡,熄灭百枝灯,将入瓮人强行拽出来。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谢必安从未曾遇到过的:灵帛自燃,说明请来的神煞已被强大的魂识彻底抹杀,而百枝灯无法熄灭,只有一种理论上的可能……

——掌瓮人已然易主,不再是瓮外之人,而是瓮中之人。

但这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性,因为,冥鸦瓮中的魂识也好,阴魅也罢,甚至神煞也一样,俱是被困在其中的囚徒,除非解了阴魅的执念,或者有掌瓮人在外接引,否则一概不得脱身。

而掌瓮人必须是脱离于冥鸦瓮之外的自由身,故而绝不可能是瓮中之人。

除非……

这个瓮中人,魂识的威压已足以震碎冥鸦瓮,从本质上来说,是个“自由身”,只不过……他自己根本不愿,或者不屑于这份“自由”。

谢必安额间沁出层冷汗,眉头越拧越紧:这彭侯野犬,究竟是什么怪物?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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