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喜气未散。
谢倾被张宝儿拉到人山人海的古玩市场上看中一块萤石,带着细岩、黑、蓝、灰、绿、紫交替呈现出最原始的外形。
“古罗马人认为萤石酒杯使人千杯不倒;风水学上则认为天然石头能给人带来好运。它们经过上千年的演变,含有丰富的能量,能够吸走外界的负能量带来好运气。”
张宝儿的谈吐像老学究,手腕上绑着萤石,抱着一盆白玉色大花蕙兰撞见一个人,正是谢远。
他搂着金发美女从二人面前一闪而过,招来谢倾的冷笑:“果然和他老子一样。”
“什么一样?”,张宝儿的眼眸隐在白玉兰花后。
谢倾学着远去的谢远的举动,贴近她耳廓吹气:“拈花惹草——”
“什么啊?”,张宝儿笑着挤远他。
谢家人确实“拈花惹草”。
年初好不容易平静几天,谢恩婉和谢茗音又哭哭啼啼求上门。
张宝儿在二楼收拾她的开学礼物——各色颜料和钢笔。
一楼突然吵起来。
“哥,都是谢家人!你就帮帮我们吧!”
——是谢恩婉声音。
原来,三伯父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他人进去后,那女人屡屡挺着肚子登门和三伯母争家产,三伯母一气之下,叫人将她打流产后被警方逮捕了。
谢恩婉、谢茗音这才意识到,她们的身份远不如从前好使,被逐出集团,空有名头的谢氏继承人根本毫无价值。
昔日好友避而不见,她们只能来求谢倾。
“哥哥,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爸爸已经入狱,你也该满意了,妈妈真的不能再坐牢了”,谢茗音泪眼稀稀。
谢恩婉也哭起来,大有泪流一夜不走的意思。
“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担着,没人救得了她,你们也一样。”
谢倾浑不在意的语气,无非是在点她们,别打着谢氏的名义在外面胡作非为,他不是他们的冤种老爹,不会给任何人兜底!
两姐妹脊背发凉,知道他是一匹无情恶狼,没想如此狠毒!那夜,谢奇被送去戒.毒,现在过得生不如死。
谢哲因为欠的巨额赌债还不上,被人打个半死,还砍断一只手。二伯母现在憔悴得不行,病入膏肓,无人照料。
二伯这一家算是全废了!她们腿脚发软,慌张走出谢家。
谢恩婉后怕过后,将名牌包踩在高跟鞋底,暴跳如雷:
“凭什么!我们也是谢家的孩子!父辈的基业,凭什么他谢倾一个人说了算?!凭什么把我们赶出谢家?!他爸妈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姐姐!”,谢茗音赶紧捂住她的嘴,看着不远处的谢宅,瑟瑟发抖:“你别说了!”
“我就不信!我们不好过,他也别想好!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谢恩婉气冲冲要走,忽然想到什么,拉着谢茗音:“他身边那个张宝儿不是挺好说话的?!我们去找她!”
“这成吗?”,谢茗音不可置否。
张宝儿不至于逆来顺受,但毫无防备的她,在咖啡馆见到谢恩婉和谢茗音二人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画画打翻颜料盒,身上染得花花绿绿的。
“喂——”,谢恩婉和谢茗音坐在她面前。
她们从没把张宝儿放在眼里过,以前知道谢倾带个女孩在身边,比谢茗音还要小几岁。
她们连脸都记不住,现在看是有几分姿色,灵气逼人,但那又怎样呢?
她们是谢家的千金,她张宝儿一个陪.床的女人,难道还想嫁进谢家?不可能,过两年就得换。
所以,谢恩婉虽然笑眯眯的,其实下巴是扬着的。
“张小姐,你帮我个忙,我肯定好好谢你”,她开门见山,说完她的计划。
总结下来就是:要张宝儿去求谢倾捞三伯母,然后再把三伯父原有的股份还给她们。
张宝儿头都不抬,完成水彩画上紫藤叶的上色,谢茗音在桌底下拉拉谢恩婉的袖子。
谢恩婉豪气地摊开手:“我给你这个数。”
张宝儿摇摇头,看看手机,她约了柳卿卿见面,正好见她风风火火走进来。
柳卿卿向来跳脱,她好不容易逮着谢氏姐妹,揪着前期谢氏集团的各种爆炸性新闻和八卦狂轰乱炸。
问得谢氏姐妹表面上挂着礼貌微笑,其实内里早已爆发。
谢恩婉没好气地站起身:“张宝儿,你就说帮不帮?!”
“抱歉,不行”,张宝儿摇摇头。
谢恩婉冷笑:“呵,你以为你很大牌?你该不会以为,真能进我谢家的大门吧?过两天,等谢倾甩了你,有你好看的!”
她们颐指气使,柳卿卿相当看不惯,硬骨头杠起来:“什么人呐?!你以为你是谁?被扫地出门的落水狗而已!”
“你——!”
谢茗音扯扯姐姐的袖子,阻止她说出更难听的话。
周围目光聚集,二人愤慨离开时,张宝儿的画刚好完成,她笑着抬头,朝柳卿卿竖起大拇指:“棒!”
柳卿卿拿她的水彩画扇风,怒气冲冲地点了一堆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