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假期结束,张宝儿又恢复到忙碌的工作中。
生境鱼缸里的热带小鱼儿在幽绿摆动水藻间游来游去,异彩纷呈。
张宝儿匍在的办公桌前上画一份草图,每隔几分钟,就要抬头盯着鱼缸里活泼的彩鱼儿换换眼睛。
最近正铭李氏受“医药造假”事件的舆论影响,李策这几天极其忙碌,不能亲自接她上下班。
那几位医药“受害者”虽说已经出面澄清:误食其他药物才导致上吐下泻、气短胸闷,且病人因此心脏骤停去世也是不实言论。
同时医院那方也出来澄清:保证药物渠道绝对合法、安全,同时声明:正铭的医药科技绝对领先全球。
但仍有好事者认为,这是正铭集团利用强迫手段逼迫“受害者”发表的虚假言论……
空调的冷气吹得凉凉的,室内绿植鲜嫩欲滴,周围一些设计组的同事却突然躁动起来。
张宝儿打开手机一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仍旧是正铭的舆论新闻!比上次还要严重!
有位同事念出来:“正铭集团董事长涉嫌谋杀生父,已被警方刑拘。”
周围顿时轰动:“就是那谁?上次医药造假闹得沸沸扬扬那个?”
“对啊,就是他们董事长,据说是为了钱,他那公司本来就是他爹的,后来他爹回来了,他连赡养费都不肯出。”
“这什么人呐?!”
周围一阵鄙夷之声:“这正铭集团烂透了,造假药,董事长又谋杀亲爹,股价今早几乎跌停了,活该!”
富人有难,八方嘲讽,很快有人肆意宣扬李父真正的死因,各种阴谋论。
据说李父所用药物皆已动过手脚,尤其是其注射的镇定剂中含有致死剂。
有更甚者爆料:李父年轻时抛妻弃子,老了回来找儿子——也就是正铭集团董事长李策,要正铭的股份,结果被心狠专权的儿子谋杀。
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张宝儿当然一字不信,她正准备打电话约李策出来吃午饭呢。
结果,手机先她一步响了。
“喂,张小姐,赏脸出来和您的男朋友吃个饭吧?”,那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潇洒,没听出半点违和。
张宝儿略微担忧的心脏瞬间落地,笑笑:“好啊,你请客。”
“当然。”
蓝紫色的花影重重叠叠,远远看去,像香雾祥云霞光萦绕天边。
花影下的车辆一来一往,蓝白色高饱和度的车如光掠过,卷起花瓣纷纷扬扬……
张宝儿的步伐轻巧又夺目,栗色长发高高盘起,露出纤白的脖颈,凉风依旧,那双春水眸子飞跃千里时光停留在彩云之南。
从四月,最初蓝花楹盛开的时候,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到如今,她的裙摆已经拂过三个年头的花瓣了。
路边停着李策的车,他的手肘搭在车窗上,黑亮的车身落了花瓣,优越俊利的侧脸带着矜贵柔和的漠色。
见她来了,笑着下车。
替她拉开车门,系安全带时,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角,还带着点埋怨的意味。
这女人,他忙,她也忙;他松懈下来,她还是忙。
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知不知道?他可是眼巴巴等了很久!
果然,美人无情;而专注事业的美人,只会更加无情。
他的吻从蜻蜓点水到热烈雾雨,气息翻滚,血脉喷张,张宝儿推都推不开,他就跟个无赖似的,双臂环上她的软腰,稀薄的空气尽数被他挤散。
“嗯——不是说吃饭么?”,张宝儿终于推开他,微微喘着气:“我有事要问你,最近没事吧?”
李策不听,捧着她的脸颊,贴面而吻。
“你亲亲我,我告诉你。”
“什么啊?”,张宝儿吻上他的下颚:“快说。”
李策轻笑,抱着她不撒手,在她颈间蹭蹭:“要配合调查。”
“啊?”
李策轻笑,看她惊讶的模样,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一口,抬起眼来,嗓音温和低沉:“你信不信我?”
张宝儿点点头:“当然。”
李策大笑,又趁机亲她一口:“不亏是我乖宝!”
那男人想靠这点手段搞垮他?还不能够!其他蠢人他管不着,只要张宝儿信他就够了。
至于他那个不成器的爹,到死了也在给他找麻烦,一个快死的人压根用不着他下手。
那老头子自己受不了化疗的苦,自己给自己注射了非法渠道的止痛剂,这才死得不明不白。
吃完饭,张宝儿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后,抱了抱李策,倒让他有些吃惊。
“宝儿,你——”
张宝儿也不说话,只紧紧贴着他,闻到他身上沉稳的松檀香气,心安了不少。呼吸清清浅浅趴在李策怀中像只治愈撩人的雪猫,只想让人顺毛团上一团。
李策拍拍她的肩背:“宝宝,你这么依赖我么?”
张宝儿从他怀里抬起雪亮的眸子,那眼神……简直……李策一震,扶着她后腰的手紧了些。
“嗯——”,张宝儿在他怀里嘟嘟囔囔,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明白那种感觉,但又好像明白,只是事态比她想象的要严重,李策陪她吃完饭送她回公司后,又匆匆忙忙走了。
正铭集团名声受损,而李策要配合调查杀父一案,想必此刻人在警局了。
张宝儿很恼火,因为帮不了他,或者更多没缘由的恼火。
草图画到一半,她扔了笔,终于拨通了谢倾的电话:
“是你,对吗?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方语气平静:“我要做什么,早就说过。”
张宝儿不语,一秒……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