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既然说你手巧灵活,那我这正好有个东西要组装。”
灰狼少年耳朵抖动,他再度拾起希望,抬头询问:“是什么?”
“等下就知道。”重溟话落,转头对教派成员吩咐任务。
而那名成员得到命令,点点头,接着小跑离开接引大厅。
“你站起来到那边坐下,和我一起等人回来。”在人离开后,重溟转口地上的灰狼少年站起身。
灰狼少年犹豫几下,随后听话站起身,走到重溟所指的方向坐下,揪着衣服紧张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灰狼少年也越来越紧张。
在他抬头准备想问人时,那个得到任务的教派成员回来了。
“教主,您要的东西。”
“嗯,放在柜台上,然后取一支香过来。”
灰狼少年听见声音,耳朵抖动两下,抬起头。
但凑巧的是,重溟在这时也看向了他。
“过来我这边。”重溟说着话,转身来到柜台前。
而灰狼少年听到命令,紧张忐忑地走过去。
少年来到柜台前,看着面具人打开大盒子。
面具人在取出卷轴,让灰狼少年看到盒子内的零件同时,也告知对方等下要做什么:“如果你能照着图纸在一炷香内拼好这个木械,那我会考虑一下。”
灰狼少年耳朵竖直,身后尾巴摇晃:“真,真的吗?”
重溟轻哼一声“嗯”。
“那我会努力的!”
对于灰狼少年的话,重溟只是颔首。
他们接下来就缄口不言,在柜台前等待。
在片刻之后,那名成员就带着插着香的香炉回来。
重溟见此,把图纸卷轴摊开柜台上:“先给你看几眼图纸,做个准备吧。”
灰狼少年得到能先看图纸的指示后,就毫不犹豫地看向台上图纸,尽所能地去记住上面的步骤。
而在几息之后,香炉上的香被点燃,重溟也发出开始信号。
“开始。”
灰狼少年听见,手快地将盒中取出零件分类,然后开始按照图纸来拼装。
大厅内的三人默不作声,都看着这个少年拼装木械。
香炉上插着的那支香燃烧过半时,那少年人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对三人高声说:“我拼好了!”
重溟听闻,他扭头询问坐在椅子上的白发人:“可以给我变一把匕首吗?”
“当然。”白发人凝聚出一把冰匕首,等着面具人过来取走。
重溟过去取走匕首,然后返回柜台,一刀捅向那颗四四方方的灵石。
见灵石出现裂痕并散发光芒,他把此物装入那个被灰狼少年拼好,用途是看时间的木械中。
被激活的灵石装入木械内部后,里头的各个零件开始活动,而告诉人们时间是几时的指针,也随之开始走动。
重溟看了几眼这个木械,然后对灰狼少年说:“回家等着消息吧。”
灰狼少年张口想问话,结果重溟丢了个荷囊给自己。
“我会派人给你消息,所以拿着这点钱回去等着吧。”
面具人语气里充满了驱赶意思,灰狼少年怕工作泡汤,便鞠躬感谢,然后拿着钱离开。
“呼……”
“真是辛苦你了。”
除了方才变出匕首外,顾贤之一直都默默看着。
他见这个小插曲结束,就起身走到重溟身边。
他本想夸赞几句对方,但突然涌上的疲惫,让他先闭眼倒下。
重溟反应迅速,他伸手把突然睡过去的白发人捞起来。
“教主大人?!”白发人的突然晕倒,把教派成员吓了一跳。
重溟把人打横抱起,对这成员下命令:“带我去休息的房里。”
“是,是!”教派成员收到命令,立即转身带人去休息的屋子。
——
弯月挂于天上,星星在夜幕中闪烁。
下午突然沉睡的顾贤之,在这时醒过来。
他听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坐起来揉揉太阳穴。
待头疼缓解后,他看向光源出。
就像明光城的那夜一样,他从屏风里看到一个人影。
因为记得那夜事情,所以他这没下床光脚去寻人,而是在心中呼唤那个名字。
不过片刻,屏风的那个人影就来到自己面前。
“还好吗?”重溟坐下在床边。
“尚可。”顾贤之挨着床头,然后话锋一转,“你又在处理分部的事情吗?”
重溟颔首:“嗯,顺带看看子规城主的回信。”
顾贤之对此愣住。
看城主的回信做甚?
犯事了?
“没有犯事。”重溟看出顾贤之心中的疑惑,“不久之前,分部的武力成员驱赶了邪魔,让这座城的城主欠了个人情。”
“而因为下午少年的事,所以我联系城主,托他帮忙把人安排到本城的木械工坊。”
得到详细解释之后,顾贤之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不收那少年进教内?”
“如果只是月渊教,那我的确允许他加入。”重溟认真回答,“但月渊教本质上还是苍渊教,即便用着另一个名号做许多善事,人也还是原来到人,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误入歧途。”
顾贤之听完这番话,他问:“可这样的话,那月渊教这个存在有意义吗?”
“有。”重溟毫不犹豫地点头,“毕竟苍渊教已犯下不可原谅的罪,我觉得没必要再以此名号来行善事,就将所有的好名声归于月渊,本身则继续被人世人唾弃。”
顾贤之难言。
他听完先是觉得合理,后面想想,又发现里头充满了矛盾。
毕竟人在开头就讲过,月渊教本质上还是苍渊教。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啥问题。
毕竟本身就被人唾弃,对于行动而言的确不方便,所以披个外壳也没问题。
顾贤之还在矛盾中,重溟就又吐出话语:“其实要是崩塌没那么快发生,按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发苍渊教,到最后会分为两半。”
白发人注意力被拉走,他眨眨眼,疑惑的看着面具人。
“苍渊教最初就只是一个追寻朔溯神的小教派,而因为朔溯神的引导,所以聚集起来很多观念不统一的信徒,也就分为激进与温和派。”重溟回想苍渊教这个教派的过去。
“在我接手前,教中的激进派是占最大部分的,直到我接手之后,把激进派打服了,才让温和派占据上风。”
得到这些信息后,顾贤之就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你说苍渊教分裂,是说激进派和温和派分家?”
重溟颔首,随后他想了想,补充道:“虽然告诉你这些,但我目的不是想让你对他们产生好感。”
他接下来像槐序城时的本身一样,讲出自己的观念。
“激进派是直接犯了错,而其中的温和派,却没去能阻止这些人,所以全员都有错,谁都不能置身事外,谁都不能求得原谅。”
观念一字不落的入耳,顾贤之垂下眼眸。
说的的确没错,不管激进还是温和,二者都有罪。
但这样的话……
那说这话的主人,不也一样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
那他……
顾贤之此刻心情乱糟糟,难以言喻。
因为那番话,他很想问问重溟本人,问其是如何看待自身犯下的错。
可他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继续休息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