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忍一忍的,但是,我好像现在特别缺乏忍耐力。”江留月在杨贤硕再次抓起一个娃娃丢过来的时候闪躲开,然后不胜其烦的说道:“你现在的行为,就跟看不到电视节目的小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口舌之快谁都会逞能,但今天江留月选择了最解气的方式,她捡起那个被丢在地上的娃娃,然后深呼吸,后撤一步,稳稳地拉开架势,没有给对方任何阻止的机会,便朝着杨贤石身后猛然甩去。
这个站起来甩的威力比杨贤石坐在座位上往外扔可大多了,饶是双层防爆玻璃,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之后爆出细密的裂纹,然后在杨贤石惊恐的视线下,一整面玻璃就这样噼里啪啦的裂开。
江留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玻璃质量非常好,于是左右环顾,瞄上了茶几上的一个花瓶摆件。
“呀你这个疯丫头你是疯了吗,狗@#¥@#¥@#¥……”杨贤石惊魂未定的破口大骂,但他骂人的话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江留月再次拉开了架势,摆出了一个丢铁饼的动作,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个铁艺花瓶。
她晃了晃手臂,不知道是觉得太重了,还是在寻找瞄准姿势。
杨贤石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迅速离开自己的桌子,但他很快就发现,江留月也顺势改变了丢花瓶的方向。
好的,是在寻找瞄准姿势了。
杨贤石说时迟那时快的冲到了刚离开的桌子旁边,然后一个俯身就躲在了桌子底下。
他的内心告诉他,江留月不敢,但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也许这丫头是真的疯了,疯子是不可能讲道理的,他赌不起。
江留月一步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什么咔哒咔哒的声音,这让杨贤石的精神反而更加紧绷了。
咔哒一声,却是江留月把花瓶放在了他藏身的桌子上。
“社长nin,相信您也感觉到了,我现在是个精神不太稳定的人,疯起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您这样贵重的命,就不要跟我来计较这些小事儿了,我要干什么,我见了什么人,我是不是和志龙哥感情很好或者感情很坏,请您像是尊重志龙哥那样尊重我,那样的话,我就像是个人一样跟您沟通,而不是像打狗一样打您一顿。”
数十年的韩国生活,江留月对于韩语的操控早就炉火纯青,一顿堪比rap的输入让杨贤石顾不上自己被砸的风险,想要再次跳出来大骂:“你这样干以为自己会没事儿吗?疯丫头狗杂种我要送你去坐牢,我要冷藏你,你还想出专辑!?”
“您要是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
江留月直勾勾的盯着他,细白的手指勾住了那个铁艺花瓶,杨贤石在那双漆黑双眸的注视下,竟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我觉得,您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管我的。”
江留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
杨贤硕因为生气而声音尖锐。
“我知道的事情比您想象的多得多,社长,我知道你不想只做一个娱乐公司的社长,但您只有这样的能力和命运,就安静一些,安分一些,这样才能活得长久又平安。”
江留月想了想,又补充道:“您当然可以对外说一些类似于我疯了,精神状态不适合当艺人之类的话,那样的话,我就会像是您说的那样,像是个疯子一样直接杀了您————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江留月笑了笑。
她因长期不爱出门而皮肤白的都有些发青,漆黑的眸子漆黑的发,自认为缓和气氛的微微一笑,在杨贤石看来如同恶鬼索命,直接吓到他噤声。
杨贤石此人吧,表现得像是吃软不吃硬,实则是吃硬不吃软,你也是卑微,他越是高高在上,你若是抽他一顿,他反而会退步三分。
江留月本想在他跟前粉饰太平安静过完续约之前的日子,但仔细一想,的确没有半点必要,她有钱有人有颜值,还有来自十年后精进何止三分的唱功,被电视剧电影轮番淬炼的演技,YG这碗饭,她踹翻了也到处是吃席的好地方,根本不用费劲儿跟杨贤石演什么YGfamliy的温情戏码。
再说了,又有多温情?
封建大家长和他的牛马们罢了。
回忆起自己被YG死死地拿捏的十年,江留月也觉得很离奇,没有镣铐也没有把柄,仅凭着少年时期些许的温暖和曾是她进入娱乐圈踏板的少许恩情,她就这样被道德绑架拿捏了如此之久,绑在她这头“大象”脖子上的绳索早就腐朽不已,她竟从未想过试着挣脱。
如今轻轻一扯,她便自由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便不再过多纠缠,只想转身离去,为了新专辑,她还多得是要忙的地方。
“你这么干,志龙会怎么想?”
杨贤石大概是硬要找回点场子,眼看江留月要扬长而去,急忙丢出自己的王牌。
江留月果真回头,微微皱眉。
杨贤石心里才安定片刻,却又见她微微一笑。
“什么怎么想呢?大概会觉得我,可爱,危险,又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