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是有点惨在身上的。
毕竟在一天内经历失业,分手和车祸后,外出吃饭但却掉进无底洞的感觉是大多数人所感受不到的。
但江译知道。
感觉就是——
太他妈操蛋了。
江译,男,25,爱好无。
身为今年六月份刚离开大学的研究生,江译毕业就来到了自己心仪的公司工作,并且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成功在毕业前交到了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
那生活,不是一般的滋润。
但生活就像水一样不断往前流,不知道哪一天分了叉就淌进了臭水沟。
江译的生活就分了叉。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
江译像往常一样伴着闹钟的喊叫声,成功的在八点起床,关掉了床头的小灯,并花了半个小时折腾自己后顺利的骑着山地车出了门。
晨风裹着气流吹起了江译的衣摆,北方初秋的早晨还是带点凉意。
“小江,去上班啊。”
“对啊陈叔,您今天也很有精神啊!”
保安陈叔笑眯眯的给江译开了小区的门:“路上小心点啊。”
“好嘞陈叔,等我晚上回来跟你下象棋,顺便喝两杯——”
“好说!等着你!”
挥手告别陈叔后江译便朝着公司的方向奔进,骑着单车,冲着路边的花花草草招招手,一溜烟儿来到了离公司最后的一个十字路口前,江译左腿支在地上,静静地等着。等了一会儿,看着迟迟不肯变绿的红灯江译抬手看了看手表。
平时刚好三十秒的红灯怎么今天等了这么久。
“喵———喵——”
传来的猫叫声拉回了江译的思绪,他发现正前方的人行道上有只黑猫正弓着背对自己呲牙咧嘴。
江译摁了摁铃铛,哪知这怪猫一点儿不惧,怎么摁铃铛都不走。
在铃铛快被他摁冒烟之际,江译放弃了。
绕过去就是了。
那猫也安静了下来,在慢慢踱着步子,眼睛似乎在盯着他看。
江译定睛一看,黑猫正在舔自己黝黑发亮的毛发,哪有功夫看他。
想多了,江译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并附带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果然年纪上去了还是要少熬夜。
漫长的红灯终于过去,当江译刚踩到踏板准备骑行的时候,那黑猫突然又站了起来并拱起了腰,呜呜的发凶着。
“哎你这猫,怎么又呲牙咧嘴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译蹬了一脚车骑过去弯下腰想把猫捞起,哪知猫跑开了。
怪了。
“小伙子!你在干嘛啊!快回来!来车了!”
听见身后大妈的喊叫,江译刚一撇头,余光看见左边有一辆黑色的汽车以不寻常的速度冲过来。
已经很近了。
来不急了!
江译用脚快速地在地上一撤,身体一转连带着把车子也横了起来,但还是被快速驶过的车掀倒在地。
好疼。
一瞬间,世界好像静止了,除了江译在地上了翻了好几个滚儿。
“操...”
江译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头,而旁边的大妈已经着急忙慌的拨打了120,见他起身,又七嘴八舌地招呼着让他不要随便乱动,见这阵仗,江译只好又坐了回去。
而那肇事车早已蹿没了踪影。
老人言“行善积德”,江译揉着自己昨天刚献完血的手肘,暗道上天不长眼后跟刚才那个热心肠的大妈搭话:“哎呦姐姐,您刚才看清车上的司机了吗?”
“呀!帅小伙真会说话,你瞧,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妈了。”大妈开心的脸上带着一点害羞,“你是要找肇事人吧,脸的话没辙,是不可能看清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但看见了个白色的衣服的残影,车牌的话——”
“车牌有姐妹记住了吗?”
“嘶,好像是Y2几。”
“不对吧,是G5几啊。”
……
大妈们东一嘴西一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吗?”江译找了个时机插了一嘴。
“真的啊小伙子,别看我这岁数大了,我这眼当年可是5.2的眼呢!八百里外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害羞大妈自豪地拍了拍手说。
“哦。”低下了头,江译抬起右手揪了揪自来卷的头发。
大妈以为他找不到肇事人有点失落,把手搭他肩上便开始安慰:“唉,小伙子啊,遇到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只能认,咱这种小市民,除非去警局报案……”
而江译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他要疯了。
他根本不在乎肇事者是谁。
因为在汽车逼近他的那一刻他根本没看见车上有人。
——那是一辆无人驾驶的车!
就在救护车伴随着警报声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江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趟医院的,于是跟着这辆姗姗来迟的救护车去了医院。
左脚踏进从小学后就没进过的医院,在各大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很贵重的仪器检查完一圈后,医生终于只是给江译的左手臂上倒了点药水并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纱布和半个月工资的医疗账单,江译牙疼地开了口:“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就是人被车撞之后会出现记忆错乱吗?”
老教授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盯着眼前这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啊,记忆错乱,有,有,你说的是应激障碍吧,一般在严重的情况下会,你这是场小小小小车祸,不至于。”
“哦。”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去大厅把医药费缴完就可以回家了。来,下一位!”
缴完费后江译便捧着自己半个月的胳膊出了医院。
外面阳光明媚,太阳照在身上暖和和的,江译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嗯?太阳?
江译把手机掏出来一看。
10:08!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