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法事做完,此间事情已了,慕言开口让何博才带着徒弟收拾东西,“走吧,我们去郦国的皇城。”
何博才听到郦国都城四个字眼睛都亮了!欢呼雀跃道:“师叔!我们这么快就要去参加潮都秘境啦?!我们要去秘境探险!要夺宝致富!要扬名立万!要振兴宗门!啊啊啊啊啊啊!”
都城里原来还有秘境啊?慕言看着师侄乐开花的表情,想他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闭紧嘴没说自己一开始没想到这个,微笑“嗯嗯”了两声。
何博才赶忙招呼徒弟收拾行李。
恭老夫人让仆从将王府的马车牵出来。
“此地已经不宜居住,老身择日就将启程要回岭南老家修养,没什么好相送的,王府的东西大多带不走,正好赠与各位道长,”
他们王府的库房钥匙可还一直在她手里,没被那些贼人搜罗走,王府即使表面破落了,底子可一直都在。
“府里有从仙门处牵来的角马,听说可以日行千里,踏空而行,正好方便道长们赶路,此外,王府中库房内储物戒和灵石库房中堆了不少,老身吩咐人给道长们带上一些,出门在外,还望不要委屈了自己。”
她说是给一些,但能给的几乎都给了,四匹角马拉的高架马车上已经塞满了行李,全是永昌王府这些年搜罗来的仙门奇物,甚至有黄阶的法衣,这可比他们身上穿的旧道袍高端多了,名品的各类丹药和灵植药材堆满了马车底部暗层。
就连马车内也暗藏玄机,看似四四方方,与贵族马车没什么区别,但里面设了空间折叠,实际空间有四间屋子那么大,相互之间隔开,摆列陈设皆不俗。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昌王府不愧是当世大族。”何博才差点儿被惊掉下巴。
“这可比我们宗门有钱多了。”何延年瞪大眼睛傻愣愣道,他说的是大实话,何靖舒和何忆霜使劲儿点头。
慕言的认知还停留在鼎盛时期的万剑宗,对这些东西的有无感触不深,但对于能改善生活也十分欣喜。
众人道别,慕言随意进了马车内其中一个房间,何靖舒、何延年师兄弟赶马车,何忆霜去研究那些药材丹药,何博才还想缠着自家师叔,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模样,可惜被慕言拒绝了。
忙活这一通,他有些累了,而且……到底分隔太多年,慕言这人别扭,纵是能给你掏心掏肺,要他马上跟你说热络话,他是说不出来的。
等到了一个人独处时,他才伸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来缓解自己的头疼,他意识不稳,神魂混沌,被拉入虚境中竟然也受鬼新娘回忆的影响,将那个人的幻象也扯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一抬眼突然看到离他最远的一处角落里的水球,阿九正在水球里背对着他,慕言此时才发觉阿九一早上都没有理自己。
他走过去握住它的水球想翻个面,让阿九正对他,但阿九跟他较劲,无论他怎么转水球,阿九始终背对着他。
“阿九,你生气了吗?”慕言想想自己有何不妥之处,无非是一早上都没有注意到阿九不理他,若是如此,那这性子倒真与那条龙小气的秉性一样。
慕言笑了笑,讲笑话一样讲给他听,“阿九,我在虚境中见到了一个人,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摊牌了?那你摊!阎禅生此时理直气壮得很,仍然背对着他不为所动。
“那是个幻象,在锁妖塔里时,我沉浸在和他的幻象里,断断续续困了将近百年。”慕言想起那段自我欺骗的时间,心中不知该作何评价,只能从口中轻叹了一口气。
阎禅生心中微动,稍微侧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可幻象终究不是真的,我沉浸在幻象中的时间越长,现实于我来说越残酷,我若求假,大可醉生梦死,但我想求真。所以我最后还是将那幻象破了,没想到一场虚境,竟然又将他扯了出来。”
“起初是有点儿怕的,阿九。”慕言随意坐在地上,侧身倚在一旁的木架,他心中怕的从来不会跟人说,但此时却可以跟一只小鱼谈心。
“怕我心有魔障,旧疾复发,怕我此次破不了这幻象,那我现实中的禅生可怎么办呢?我还得去收他的尸骨,还有很多我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
他好像真得头疼到了,拧着眉手指又按了几下太阳穴,一颗小水泡瓢到他的额前,点在他眉心,慕言的头疼顿时缓解了许多,明明是妖度过来的灵力,他的身体竟然丝毫不排斥。
“阿九,你舍得正对我了?”慕言眼睛里透出笑意,“不知为何,刚见你时就觉得你亲近,我现在竟然能跟你说这些话了。”
他抬手轻轻剐蹭过它腹部的鱼鳞。
阎禅生看他的眼神沉甸甸的,心说慕言你好生狡猾,我现在想学狗叫,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