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冲在路晴空站起身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想跑,却因为见到华哥惨状,在巨大的视觉冲击下,慌不择路,被地上的巡卫兵绊倒,撞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
路晴空看了过来。
明明女子的容貌明丽秀美,谭冲却无暇欣赏。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和不远处的人一样,要被活活电死。
女Alpha却并没有动手,只是问:“你有办法吗?”
谭冲:“……什么?”
路晴空向华哥的方向指了指,又问了一句:“你有办法吗?”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从那边传来,混杂着皮肉被烧焦的腥臭味道。
“没……”谭冲的屁股不住地向后蹭,惊恐道,“没有。”
路晴空点了点头,对在场上最重要的人证说:“所以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救华哥,实在是没办法,救不了。”
谭冲:“……”
路晴空:“嗯?”
谭冲:“是、是!”
华哥的惨状同时也镇住了其余巡卫兵,失去了主心骨的他们任由路晴空摆布,认下了“华哥失手打伤几个巡卫兵,自己却因操作不当,触电而死”的事实。
当一切尘埃落定,死伤的人被清理走,路晴空的治疗仪也到了。
自华哥受刑始,栀清染的目光便落到了路晴空的身上,没有移开过视线。但直到现在,女Alpha都未曾看过来。
栀清染细细打量着路晴空。女Alpha沉默地操控着治疗仪,小心翼翼地处理栀清染身上的伤口,冷艳的容颜看起来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一双红唇抿得死紧。
冰凌花香淡淡的,感觉没什么精神。
栀清染黑眸微敛。这是……后悔救他了?
他沉吟着打破了沉默:“方才的事,如果会给你带来麻烦……”
路晴空闻言,方才对上他的视线。精致秀美的眉烟轻蹙,明眸恹恹,神色看起来极冷。
栀清染无奈一笑,还待继续说什么。
女Alpha却忽然侧开了脸,俯身撑在气流床边呕了一下。
栀清染微微怔愣,他刚才哪个动作哪句话恶心到她了?
不待他反应,女Alpha又干呕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栀清染:“怎么了?”
路晴空忍过一波恶心的感觉,摇了摇头。
她曾经送走过熟悉的长辈,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送走一个人,即便是通过间接手段。
不过,路晴空并不后悔。
想到此,路晴空闭了闭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囚室里残余的,几经空气净化却尚未完全消除的古怪味道,再次刺激得她锁紧了眉。
女Alpha在他面前向来冷静,难得如此失控,让栀清染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路晴空再次摇头,察觉男子温润声音中的关切,她简单道,“有新鲜空气呼吸一下就好了。”
她这么一说,栀清染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你先回去休息吧,”栀清染温声开口,“我身上的伤不着急处理。”皮外伤而已,比之前轻了太多。
“不用。”路晴空却没理会他的话,她走到栀清染另一侧身,继续操控治疗仪,拔出了透在男子肩胛骨上的剑刃。
随着治疗仪的动作,男子白皙漂亮的蝴蝶骨上炸开了一层艳丽的血花,又很快被药粉止住。
路晴空移动治疗仪到男子的下一处伤口。她总不能放着浑身是伤的男子不顾,自行休息。
感受到女子的执拗,在路晴空看不到的视线外,栀清染的睫羽轻轻垂了垂。
他沉默片刻,忽然低低地道了一句:“那这样……会好一点么?”
栀清染小时候也闻不得死人气,母亲为了哄他,会用Omega信息素的味道安抚……不知道这一招,对女子管不管用。
“什么?”路晴空愣了愣,忽然闻到了一阵甜香。
恶心的感觉顿时缓解,但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路晴空不曾想象得到的,另一种失控感。
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尾椎向上传来,顷刻间如烟花般炸裂,席卷全身。
路晴空向来冷静自持,这是她头一次体会到如此难耐的亢奋感,这种感觉来得没有半点预兆,等她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浑身紧绷,血行加速,心跳跳得飞快,呼吸也渐渐加重。
明明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痛,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非常急切地渴求一个发泄的出口。
栀清染猝不及防地被女Alpha抓住了肩膀,按趴在了气流床上。
喉咙变得异常干渴,Alpha的本能,让路晴空直觉那缕甜香的来源,能够缓解她的燥热,理性却阻止着她低头,去做那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事情。
路晴空本以为,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最离谱的事情,是她身上背负的巨债,最棘手的问题,是华哥他们找乐子的行动。
但路晴空之前忽略最多,觉得处理起来最轻松、最不需要解决的问题,此时此刻,却透过她粗喘的呼吸,与额头上的热汗,明晃晃赤果果地嘲笑她,打她的脸。
对不起,你对ABO的世界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