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医生把实验室门卡塞进路轩手里之前，路轩还在嘟嘟囔囔地谴责医生的愚蠢，失掉了对探险、冒险的敬畏与追求。

并且，在这种愈发沉默的抱怨里，路轩发誓一定要去索马里——医生曾告诉他那是海盗事件多发地——带着医生去当一次海盗中的万王之王。

“我一定会成为最强最富有的那个！”路轩看着他。

但是医生笑了笑：“我太老了，编号1，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吧。”

在路轩“我可以背你去”的随意语气中，医生满怀惆怅地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保留着刽子手的残忍，但好得要命。即使做了多次实验，我还是研究不透。编号1，我问你......你有名字吗？即使之前你给过答案，但是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有名字了吗？”

路轩不记得自己回复了什么，只记得医生苍老的脸露出笑容。

“我曾以为我会把你关到世界毁灭......但现在世界是你的了，小子！”

他将门卡递给路轩。

“代替我去冒险吧，路轩。”

“你自由了。”

......

柯夜甩了甩手上的血，微笑着一步步靠近尸体：“天榜十九，不过如此。”

却听低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传来，伴随吐血声，道：“我绝对不死。”

他支着剑站起来，头发漆黑凌乱，苍白着脸随意地笑，看上去格外年轻又意气风发：“世界是我的。”

柯夜微微吃了一惊：“经脉尽断，竟还能站起来？这、这......你果然是个怪物。”

危险！梅无心却悚然一惊，杀气使之浑身汗毛倒立，来不及提醒就看见路轩手中长剑再次斩出，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样。三尺剑上包裹着森冷之气，将途径的雨珠一一切割，瞬间破开柯夜的真气护体，像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刺入他身体。

【恭喜你领悟奥义技能：破甲。破甲：10】

长剑把柯夜腹部切开一道血口，肠子涌出，血流不止。柯夜猛地抬手，直取路轩天灵盖，千钧一发之际，路轩以超越从前的速度退开。

临死反扑没能得手。

“......此子绝不能留。”柯夜回头，却猛地发现梅无心早不见了踪迹。

雨水轻荡，涟漪起。

“噗！”

柯夜身首分离，喷出一大簇血，缓缓倒在雨中。

【敌方死亡，比武结束。获得金钱2333声望1000经验10000】

【恭喜升级69→70】

【恭喜获得称号：血屠夫，获得声望100000】

【恭喜获得称号：余烬骑士，获得声望100000】

【宿主晋升江湖一流高手水准，系统升级中......】

鬼山是长安城外的一座山。

路轩的房子就在山顶，被他称为‘世界最后一个安全屋’。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家，简单包扎一下，倒在自己的紫檀木椅上，调出系统面板。

称号：血屠夫（在你手中死去的羔羊数不胜数，不过何人在意？此称号无人不晓）

余烬骑士（你就像余焰未尽的火、烧干不绝的灰，谁能杀死你，抑或杀死你的心？此称号鲜为人知）

职业级别：一流高手

等级：70

【主属性】

体质：73+20（余烬骑士额外加成）

力量：81+15（血屠夫额外加成）

敏捷：79

【副属性】

精神：ERROR

意志：ERROR

【天赋】

万中无一（你不论是习武还是学文都事半功倍）

精神异常（你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战斗本能（战斗于你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技能】

偷窃：50（满）

精准射击：45

嘲讽：50（满）

幻术：5

奥义·破甲：10

天边飞来一只白信鸽的时候，天光方亮。路轩又“哇”地吐出黑血，他伤得太重，升级带来的修复功能正缓慢进行。

他拿起信笺。

是楚留香的字迹，淡紫色信笺飘散着缱绻迷人的郁金香。

血珠反射晨光，照亮字迹还很新的油墨：

午时，长安城福来客栈，天字一号。

-

路轩站在水盆前弯腰，像只野生动物舀起一捧清水冲了冲脸，呼一口气，摇头甩去打湿额发的多余水珠。

接着去桌子边入座，低头，用炭笔在本子上写字，摩擦音沙沙的。

正值午时，当楚留香迈过福来客栈门槛，走进天字一号房，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多年以后，他仍清晰地记得路轩垂下的眼睫，眼睛闪闪发光，嘴角有一个微小的弧度。

日记只有短短的一行，上面写着：楚兄找我有事，肯定是想请我吃饭。

字体还是像从前那样奇怪，但笔势很锋利，像柄尖锐长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字写得不错。”他夸赞道。

那天是断断续续下着雪的阴天，路轩抬起头，漆黑眼瞳倒映这位来者笑吟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