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他说魔术的事情,就是想让你当面教啊!你是木头吗?怎么不主动点?”
江沅面无表情:“我只有在每个月的发薪日那天很主动,谢谢。”
系统:“……你可以把晏闻歌发能量想象成发薪。”
江沅:“换来的能量能给我买房吗?”
系统:“让你想象,不是让你异想天开。”
江沅不屑:“那不就得了。你刚刚也听见了,他完全就是块石头嘛,上一秒好像还跟你蛮亲热,问什么你为什么不留在魔域的话,下一秒……”
她不由撇嘴,学着晏闻歌刚刚的表情阴阳怪气:“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想杀了你~”
系统一针见血:“你刚刚偷了他母亲的遗物。”
江沅:“……”
她恼火道:“我又不是不还!”
系统:“你的确也还没还。”
江沅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重重一拍床铺:“你怎么老帮他说话?!”
系统无奈:“我要是向着你说话,这任务更做不成了。你想想,要是真善美的任务对象,还需要你来攻略吗?”
它激将道:“你连你们那个龟毛老板都能搞定,怎么就搞不定一个晏闻歌了?”
江沅不为所动:“老板只想压榨我,但没想要我的命啊。”
“……”系统:“所以任务你还做不做了。”
江沅:“…………做。”
系统微笑:“谢谢配合。”
她真是讨厌死晏闻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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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江沅在吃了早饭后,溜达着又去探望明清迦。
她是昨夜醒来的,醒来时,顾影就趴在床边,眼底一片青黑,面上满是疲倦之意,撑不住在旁边睡着了。
她一醒,顾影立马被惊动,连忙扑上来询问她的情况,明清迦好说歹说,这才劝了人去休息。
所以江沅来的时候,屋内只有明清迦一人,正盘腿坐在榻上调理内息,面色仍旧有些苍白。
那日她和顾影迎上晏闻歌,受了不轻的伤,但往往危急关头最为容易激发出人的潜力,倒也有了些旁的感悟。
在确认过江沅没怎么受伤之后,明清迦告诉她,她打算闭关一段时间。
江沅听了并不意外,明清迦就是责任感太强了,所以才会在脱险之后第一时间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强才会如此。
特别是在和晏闻歌交手之后,得知如今魔族实力愈发可怖,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毙,才想着要闭关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待在‘家里’总比出去好,以免再碰上什么剧情。
江沅还蛮喜欢‘时间大法’的,男女主角闭关修炼的那几年在书里不过一笔带过,听起来也不甚有趣。
但是对她而言,这就是能够安稳做咸鱼的好日子。
江沅多嘴问了句,顾影是否也一同闭关,不出所料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甚至于顾影对于闭关的想法要比明清迦还要急切,在危急关头救不了心爱之人的无能为力让他对提升修为的渴望格外迫切。
再者,他看晏闻歌估计也很不爽来着。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明清迦看着江沅,面上略有些犹豫之色。
江沅体贴地问出了口:“怎么啦师姐?”
明清迦道:“周砚的事情……”
“哦,你说他啊。”江沅摆摆手:“眼下的确没有什么证据,我也不好找到长老面前去,我明白的。”
明清迦却道:“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我的师父,诚如你所言,没有证据指认,但在我们闭关期间,若是周砚再想对你做什么,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另外,”明清迦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段时间你要勤于修炼,若进步显著,师父则会应我所求,收你为徒。”
“这样一来,你以后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江沅微微愣了片刻,有些神情恍惚地盯着明清迦,竟不知该说什么。
能为她做到这步,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更别说其实她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江沅还连累了明清迦跑来魔域受累。
换做是旁人,不怨她就不错了,更不要说这样尽心地为她铺路,各方面关照。
就连她的母亲,也不曾为她这样打算过。
江沅沉默了片刻,忽然抓住了明清迦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
明清迦疑惑唤道:“阿沅?”
江沅垂着眼,薄薄的一点阴影藏在她的睫毛下:“师姐,你不要对谁都这么好。”
“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忘恩负义之辈的。”
明清迦失笑:“为何忽然这么说?”
江沅道:“你从前出门历练,但凡带着些同门师弟师妹,都会第一时间冲在前头,他们习惯了有你庇护,都变得懒散起来。”
“若有一天,你护不了他们了,他们会反过来怨你的。”
这样明白的话,就算是极其亲近的人也不敢随便对当事人说,明清迦明白她的好意,微微叹道:“我知道了。”
“然而,阿沅,”明清迦反握住她的手:“我自幼受教,不过一个问心无愧而已。”
江沅在心中叹道:所以你才是女主啊。
换做是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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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郁郁不乐地回了住处,课也翘了,就想着闷头先睡觉。
遇事不决——先睡觉。
系统跟她聊天她也不理,财财过来蹭她,江沅给喂了吃的,敷衍的撸了两把后也不理了。
想到晚上还要打起精神再去应付晏闻歌,江沅的心情更差,连进入睡梦时脸都是皱着的。
谁曾想这一睡,就梦到了她从前的事情。
穿书这么久,江沅已经很少在梦到现代的事情了。
短短数月,那些埋头在电脑前赶方案,一边吞咽咖啡一边还要忍着心脏狂跳的不适感继续加班的日子就好像已经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她梦见自己曾经渡过的,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因为没钱,所以买的是非常便宜的棉服,没什么正经取暖的功能,哆哆嗦嗦裹着赶着最后一趟地铁回家。
老小区的照明差的很,灯光仿佛只有指甲盖儿大小,站在底下都看不清手里的东西。
楼下到处都是挤挤挨挨的电动车,只有一条小路供她走,还得小心别踩在那些盛着污水的坑洼里。
太晚回家时,得格外小心,要时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要是遇见醉酒的男人,得第一时间逃跑,或是躲起来。
这边没有监控,出了什么事情,连证据都没有。
家里没有暖气,空调还他妈是三级能耗的,就算是用电热毯,江沅也会在入睡前关掉。
冰箱里被合租的室友堆满了东西,她胃里空的厉害,翻出白天同事给的小面包勉强垫了垫,才去洗漱准备睡觉。
临睡前,免不了还要在软件上交报告抄送给领导,不然说不定就要扣工资。
她的每分钱都要精打细算的,真要扣了,当月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再一看时间,没过几个小时就得起床去上班,寒冬的早晨和晚上都分外难熬,风吹在脸上无异于在顶着刀子走。
她在逐渐散去热气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想,再熬一段时间,熬到她加薪,熬到老板发提成,熬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迷迷糊糊间,手机响了一声,江沅挣扎着摸出手机来看,发现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她说最近催债紧,让江沅打钱给她,不然就要找上门来了。
江沅顿时睡意全无。
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那些憧憬,一厢情愿的幻想,什么好日子、苦尽甘来,都化作微信里的一串数字。
她在被子里闷闷地哭,甚至不敢大声,要是吵醒了隔壁的租客,是要过来踹门骂人的。
江沅觉得自己像是诞生在冬天的流浪猫,刚出生就要迎来死亡。
没有人会把她捡回去,因为这是她的宿命。
她死死咬着手掌,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穿透了她的梦魇。
“你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