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容地笑了笑,他冷静地打量着儿子,随便的一句问话,你回答时结结巴巴的
为什么?凭他的阅历和观察力,他猜想儿子也许正在恋爱。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呢?肯定是位才华出众,温婉体贴的美貌佳人。儿子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人。
他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蒂,有些失意和无奈,看来两家长辈的愿望要落空了,缘分
可遇而不可求,强扭的瓜不甜,他觉得惋惜。
他虽然知道,家族之间的联姻,看重的是地位、财富和权势,从来都不是以爱情为
基础的。但他仍然希望儿子的婚姻幸福,能娶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孩子为妻。
父亲叹了口气,对沈云飞说:“ 好了,你去吧。你搬出去住以后,我希望你也能
经常回家看看。”
“ 好的。” 沈云飞说。
父亲还想说什么,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接听着,脸色逐渐变
得凝重起来。
“ 我知道了。” 沈鹏将军放下听筒,他对儿子说道:“ 你去吧,诸事小心,照顾
好自己。 ”
他随即按铃,招来了贴身警卫老张,说:“ 让司机备车,我要立刻出去一趟。”
从父亲的神色里,沈云飞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父亲缓缓地说:“ 英法向德国宣战了。”
司机老段把汽车开了过来,老段跟随沈鹏将军已经多年,为人老实勤快,深得信任
和喜爱。父亲招呼儿子上车,顺便送他一程。然后,汽车急速向市政厅开去。
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9月3日,英国法国正式向德国宣战。战火弥漫,随
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能消散,反而在世界范围越来越扩大。欧洲、亚洲都被卷入
了残酷的战争,时局更加恶化了。
虽然英国和法国仍然保留上海的租界和驻军,但租界里人心惶惶,预感到危险越来
越逼近了。
周六下午三点钟左右,秦风正在家里看书,做功课,有人敲门。他打开门后,是陈
妍仪含笑站在那里,望着他。
“ 真难得,你居然在家。” 她调侃道。她穿了件浅绿色的旗袍,辫子上系着同色
的蝴蝶结,显得娴净而秀雅。
“ 我给你带来了妈妈的信,还有包裹。” 陈妍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审视着秦风:
“ 你的眼睛下面有黑眼圈,没睡好吗?”
“ 可能最近太忙,有点累。” 秦风说。
他拆看着姑妈的来信,信上除了思念叮嘱的话语之外,又提到了他的婚事。打开包
裹,里面是姑妈给他做的衣服。秦风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姑妈像慈母一样为他操劳
着,事无巨细,唯恐不周。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陈妍仪打量着周围,沈云飞不在,他应该是在警局上班。她特地捡这个时间来,就
是想避开他。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沈云飞放着他父亲家的花园洋房不住,偏要来和秦风来挤小公
寓。对此秦风给出的解释是这里离沈云飞供职的警局近,那上次他为什么又要搬出
去呢?令人费解。
沈云飞这人一向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对自己的态度也始终是不冷不热的。陈妍仪
对他的那颗少女爱慕之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界的开阔和追求者的出现,而逐
渐淡了下来。
“ 妈妈在信里提到,你该成家了。” 陈妍仪凝视着秦风:“ 说说看,你的择偶标
准是怎样的?”
“ 聪明,漂亮,就像你这样的。” 秦风开玩笑地说。
“ 表哥,你看小韩怎么样? ”陈妍仪热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