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的心头充满着感激,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把悟然方丈当作一位良师与益
友。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彼此再也不能相见。
悟然方丈修行多年,远离红尘是非,冷眼旁观世事变迁,早已心清如止水,波澜不
惊。知道沈云飞要走,点点头,也不多问,当下为他祈福:“ 我佛慈悲,觉明师兄
一路平安,诸事小心。”
小和尚静溪只当沈云飞要下山去清泉镇与旧友会面,沈云飞也没有告诉他实情,怕
他年少沉不住气,走漏了消息。
走出寺门,天地有片刻的静默,唯有那随处可见的野山菊花,千百年来寂寞地自开
自落。再回头望了一眼静山寺,沈云飞就决然地离开了。
沈云飞来到清泉镇一处僻静的小茶馆里,见小燕已经到了,坐在角落的座位,正等
待着他。
她客气地同沈云飞问好,请他坐下,说:“ 骡车等一晌就来了。”
面前放着一碟酸枣糕,她闲闲拿了一块,也让沈云飞随意,笑道:“ 听说这是本地
的特产,酸枣糕,用野生的酸枣树上结的枣子加上糯米做的,酸甜开胃。”
尝了一口,她蹙眉道:“ 太酸了。” 遂扬声说:“ 老板娘,来一壶热茶。”
话音刚落,老板娘就端着一壶热茶走了出来,这家茶馆是夫妻店,平时只有夫妻两
人,沈云飞认识他们,含笑问好道:“ 阿贵嫂。”
阿贵嫂低眉顺眼,神情恭敬,看了沈云飞一眼,也不多说话,就给沈云飞倒了一杯
茶,手微微颤抖。
沈云飞走了山路,正觉口渴,再加上心情兴奋,放松警惕,遂不假思索地仰头喝尽
了杯中的热茶。
小燕面露一缕微笑,点头说:“ 这茶果然不错。”
本是说着家常话,气氛和睦。忽然沈云飞觉得头晕目眩,眼皮沉重,困意渐浓,心
里顿时觉得不妙。随后,他就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阿贵嫂呆呆站立旁边,看见沈云飞突然昏睡过去,惊吓之下脸色变得惨白,手中的
茶壶“ 砰”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留下一地的茶叶和浅绿色茶汁。
吴燕斜睨阿贵嫂一眼,不慌不忙地说:“ 你怕什么?” 随手拿过一件黑披风,将
沈云飞严严实实地盖住。
在后厨房里,阿贵嫂心急如焚,跪下哀求吴燕道:“ 我已经按照小姐的命令做了,
只求小姐放了我男人。”
吴燕气定神闲地问:“ 你能保证对今天的事情严守秘密,对谁也不说吗?”
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仿佛在逗弄落入掌中的猎物,吃掉之前,要先戏耍一番。
在沈云飞来赴约之前,吴燕已经命小岳将茶馆老板制服,把他捆绑起来,堵了嘴,
丢在厨房的角落里。
打开一包特制的迷药,化在要给沈云飞喝的茶水中,吩咐老板娘等会儿听见她的指
令就端给他。等到沈云飞饮下,药效发作,昏睡过去,大功告成。
“ 只要小姐放过我们夫妻,我们定会守口如瓶,对谁也不说。” 阿贵嫂苦苦哀求。
吴燕微微笑着说:“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活人有着一张嘴,总是会开口说话的。”
小岳站立在吴燕身旁,神态漠然,他本是亡命之徒,心狠手毒,杀人不眨眼,听见
吴燕这样说,他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一声应声说:“是。”
阿贵嫂还来不及逃跑,就被一条绳索套在脖子上,无声无息地勒毙了。她的丈夫也
被小岳捅死,鲜血流了满地。
临行前,小岳点燃了火药线,连接着厨房的草垛,等到他们离开后不久就会起火,
毁灭痕迹。
这时一辆骡车到来,吴燕和小岳扶着沈云飞上车,对车夫假称:“ 我家兄长病重,
赶快送他去县城治病。”
到了县城之后,小卓已经将轿车修理好,等着他们回来。将仍然昏迷不醒的沈云飞
塞进轿车后座,戴上手铐,眼睛蒙上黑布。
吴燕见诱捕计划进展顺利,心下得意,亲自开车,回上海向唐雨姗交差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