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江月英一起在小花园散步时，江唯接到了程隽一打来的电话。

启星的事，已经闹得业内人尽皆知了，程隽一担心江唯的工作要保不住，拐弯抹角地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唯一时语塞，被问住了。

“你别太担心，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以来我们事务所，我、我最近也想招一名助理，像你这样有工作经验的最合适了。”

江唯心里苦笑，他这个助理当的，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当初也是梁鸣升让于浩给他安排一个不能累着、不能受气、工资还不能太低的工作，于浩就单独为他设了这么个岗位，名义上是自己的助理，可实际上，除了让他伺候好梁鸣升就几乎没让他干过别的活。所以，他压根也没积累到什么有用的经验。

江唯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谢谢，要是有一天，我走投无路了，我就去投奔你。”

程隽一觉得，大概是他的攻略方向找对了，江唯这次说话的语气很和气，没有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甚至还带了一点亲昵，像是多年的老友在寒暄叙旧。

他现在笃定，江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十年前自己能想通这个道理，那也不至于被江唯厌烦了。

挂了电话，江唯又跟江月英说了会儿话，就把人送回了房间。临走时，江月英问他，明天还来吗？

“来，我还来，”江唯坐在床边，握紧江月英的手，说，“妈，我现在有时间了，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

看着江月英睡着了，江唯才松开手，离开了养老院。他没急着回梁鸣升那里，先回家看了一眼。屋子里已经没有异味了，也许是因为刷墙用的是环保漆，窗户也是一直开着的缘故，他琢磨着，过两天自己就是能搬回来住了。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自己和梁鸣升的关系处理好。

江唯在菜市场买了蔬菜和肉。梁鸣升一直说他做的饭好吃，得到了江月英的真传，他想着，等晚上做几个拿手菜，趁梁鸣升高兴，兴许两个人紧张的关系就能缓和了。

江唯进门时，看见梁鸣升的大衣掉在地上，看样子，他回来是有什么急事，衣服没挂好，鞋子也没顾上换，就匆匆忙忙进屋了。

江唯把大衣捡起来挂在衣架上，换好了鞋，又把菜放进厨房，然后调整了下表情，才去卧室找人。

“梁鸣升……”

在踏进卧室门口的那一刻，江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梁鸣升坐在床上，死死盯着卧室门口，直到江唯走进来，才慢慢移高视线。

“你去哪了？”梁鸣升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他。

还没等江唯解释，梁鸣升突然从床边站起来，两步走到江唯身前，把人逼着靠在墙上。

“我是不是说过，不让你出去，你为什么不听话？”

梁鸣升看起来愤怒至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底布满血丝，红得要滴出血来，比昨晚的样子更恐怖。

江唯心里头发怵，急忙向他解释：“我、我就去了一趟养老院、看看我妈。”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