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很尴尬，于浩没话找话，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郑琳出于礼貌应了几声，于浩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也闭了嘴。

等到了梁鸣升的公寓，才发现门是密码锁，于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梁鸣升大门密码是什么？

梁鸣升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出一串数字，于浩又复述一遍，问梁鸣升对不对。看梁鸣升点了点头，于浩按下了六个数字。

郑琳看着那串数字，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只听见“滴滴”两声，门开了。

于浩把人放到床上，然后张罗着要去卫生间找条湿毛巾给他擦把脸。

梁鸣升迷迷糊糊喊了声，“渴，我要喝水”，于浩又忙把人扶起来，靠着床头坐着，让郑琳帮忙倒杯水给他，梁鸣升就着郑琳的手，把一杯水喝了个干净。

于浩也是有眼力见的人，二话不说就去卫生间继续找毛巾了。

“江唯，你手怎么这么软？”梁鸣升捏着那软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把头贴紧着对方的身侧，“嗯？头发也长长了？”

他又提鼻子闻了闻：“你怎么还喷香水了？”

“我不喜欢男人喷香水，跟个娘们似的……算了，你喜欢就好，你愿意喷就喷吧，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都依着你，你去上班吧，我让于浩给你升职加薪，你也可以交朋友，程隽一那个王八蛋不行，你离他远点，他居心不良，他就是馋你身子……江唯……江唯？你说句话啊！你踏马的倒是说句话啊！江唯……”

郑琳终于忍不住了，使劲推开他：“梁鸣升，你看清楚我是谁？”

梁鸣升定睛仔细看，终于认清楚了眼前的人，他诧异地问：“郑琳？你怎么在这？江唯呢？他哪去了？我刚才还跟他说话呢！”

郑琳一巴掌扇过去：“你真是个混蛋。”

于浩在卫生间寻摸了半天，拿着一条看着像是新的还没用过的毛巾沾了热水，就急急火火朝卧室里走。

“升哥，我在厕所好像听见【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吗？你没事吧？”

看见梁鸣升完好无损地坐在床上，他又开玩笑似的说：“我说升哥，你还真洁癖，厕所挂这多毛巾都是干嘛用的？”

转头看了一圈，没看见郑琳，他又问梁鸣升：“哎？嫂子呢？”

“她走了，以后别瞎叫，八字还没一撇呢！”

梁鸣升被那一巴掌打醒了，坐在那，看着卧室门口发愣。他心里清楚，也不可能再有那一撇了。

理智告诉他，郑琳跑出去的时候他应该去追的，骗也好哄也好，最起码把自己说的话给圆回来，不能让郑琳回去乱说话。

如果她告诉郑书记两口子，有人欺负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他就彻底完了，梁区长会大义灭亲，亲自动手打死他。

郑琳会说吗？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却始终迈不出去一步。

“怎么就没一撇了，我都看出来了，郑琳要爱死你了，我敢打赌，最晚明年，你俩就能结婚。”

于浩把毛巾扔给梁鸣升，又说：“回来时，她一直跟我解释，她打电话不是要查岗，是郑书记说让你去他家吃顿饭，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顿饭应该是吃不到了。”

“啊？怎么了？刚才出什么事了？”

“郑琳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呢……”

“她知道我和江唯的事了。”

“……怎么、怎么知道的？”

梁鸣升不说话，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怵发毛，他心虚了，急忙解释：“草，别这么看我，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梁鸣升终于收回目光，擦了把脸，把毛巾扔在床头柜上，“是我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