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祝微林想这人还真是个自来熟。
后面聊天他也大致翻了翻,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吵小闹,上次群聊这么热闹还是杨铭泽刚建起时,那时候的四个人也偶尔发发牢骚。
不过今天的热闹与以往不同,新来的人能让每个人都感到放松。
至少他不会一言不发跳个河,逼近楚凌看起来挺乐观的。
其实左文丰之前也没什么出格的表现。
祝微林赶紧掐断了脑海的想法,清除这些消极内容。
他终于在群里发话。
-吃猫的鱼:刚看手机,你们难得热闹
-吃猫的鱼:@谷雨欢迎新朋友
杨铭泽几乎秒回,问他是不是对智能手机用不习惯,八百年看一会。
祝微林对自己下午的安排实话实说,博来了孔杨二人的一顿好夸。
-吃猫的鱼:好了好了,够了,平身吧
-孔润/杨铭泽:嗻
聊天短暂结束,被欢迎的新人却没有露头,祝微林关了手机出门。
春天的夜来得越来越晚,但八点多的天也早已暗下帷幕,路灯下的昏黄已经哺育了几只飞蛾。
要说这一片烟火味很浓,街里布局很像,外人进来少不了迷一次路。待得久了,祝微林发现,其实每段都有附近人家的特色,有人堆积了点木箱,有人摆了几盆绿植,有人家的孩童在某一街头的小卖部旁打闹……
都是贴着自家门口,只要不碍着交通,邻里之间也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搬来这么久他还真没好好逛过,只知道最近的夜市小吃街,祝微林凭着记忆走,无所谓能不能找得到,漫不经心但很放松。
路过标志性的老槐树下他停住了脚,因为几声猫叫有点耳熟。
他闻声寻找,正是之前放学常见的那只花猫。
花猫是这里的老邻居,整日街里巷头窜,但深夜总会回来。祝微林以为是附近人养的,时间久了发现它好像并没有主人,还是人走猫留,没日没夜地盼。
它就卧在槐树底下,这会儿枝桠新抽的芽还算不上密,旁边路灯穿过树梢,落到树底被切割成细碎的斑驳,落在猫背上,毛发也泛了一层柔光,它似乎很配合环境,连叫声都嫩了。
见有人走向它,它也不躲。花猫以前被人宠惯了,它不怕人,反而是附近孩子的团宠。祝微林蹲下身抚摸它的头,黑橘白相间的皮毛光滑,即使没有人精心照顾,它也不亏待自己。
少年手很温柔,把猫咪抚摸了个遍,挠它下巴时还会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打着小呼噜,有时伸伸腿晃晃尾巴以作示好。
他这会儿逗猫忘了饿,反而问地上躺着的享受的家伙吃晚饭了没。
花猫不说话,但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声音很小祝微林也听见了。
“可是我没带食物。”少年遗憾。
“我带了。”
祝微林被惊着,下意识回头,来者带着白色口罩站在他右后方,左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但是看不清楚。这人与他对视后走上前一步也蹲了下来,摘下口罩。
楚凌。
其实刚才声音祝微林就确定了身份。
“你好啊,真巧。”楚凌打招呼。
“嗨……”突如其来让祝微林有些不知所措,随口说出今天下午和他说的第一个字。
楚凌笑了下:“别太紧张。”
祝微林:“?”
我有紧张吗?
但心跳确实是加快了。
楚凌没多关心他这些小心思,撕开刚才手里东西的袋子,是块小面包。
“今天下班早,表格老板家里有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也回来了,往常这时候我还在倒数回去的分秒。”
他一边说,一遍一点点撕碎面包喂给黑猫,手指修长,在光影下指尖相触,或一上一下,然后将撕好的面包放在掌心递在黑猫面前。他很娴熟,祝微林盯着他这一套动作有些出神。
看来花猫也认识他,吃得津津有味。
楚凌将剩下半块面包递给祝微林,问他要不要也试试,祝微林接下。
小猫受宠,又要将两手都顾及到,吃得停不下来。
楚凌喂完手里的面包去摸它的毛,撸撸它的尾巴。
“你好像跟它很熟,常来喂它?”祝微林开口,他手心被黑猫嘴巴蹭的有点痒。
“还行,”楚凌前后腿换了个姿势,“只是有空就来,或者顺路,就像今晚。这猫是旁边老人家的。”
他指了指东南角的院子,祝微林目光看去,这一片也是老楼房,有几个小院插在其中,那爬了一墙爬山虎的院子显得很惹眼。这个季节是它们的生长季,新出的叶是鲜活红色,长得快的就成了亮橙色,再成熟点就是旁边的嫩绿,至于深绿的面积还不多,有风一吹,成一片渐变的浪。
旧枯新生,爬满一墙,生生不息。
楚凌收回手,继续说:“不过老人去年被儿子带走了,猫没来得及上车。”
祝微林被他带着话走。
楚凌心里得意但不表现出来,语气仍和刚才一样平淡:“花猫年纪不小了,几年前就和老人一起生活,还是老人的儿子在这槐树上救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