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好的拜访再下午四点如约到达。
为了做好迎接,祝微林特意打扫了屋子,顺便把衣服洗了挂阳台,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看着很亮堂。
当然,还不忘忙完给自己冲个澡。
门铃一响就去开,没想到妹妹也来了。
“你妹妹说也想你,跟着看看。”
“哥哥好。”
这丫头怎么这么客气起来了,八成还是因为上次的家长会。
进屋后如愿得到母亲的夸赞,高兴的心情写在脸上。
但也少不了该有的念叨。
“你怎么这么瘦了?上学也要好好吃饭啊,还有没事多走走,晒晒太阳,太白也不是好事……”
“妈你都不问问我是不是长高了……”
“你不一直这么高?”
“还有你头发这么长都不知道剪?”她在祝微林头顶揉了揉。
“妈我上周末刚理的发……”
……
“哥我想吃香蕉。”一旁沙发上的妹妹突然来一句,指着茶几上的水果。
“想吃自己拿。”
“你那个同学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啊,”祝微林也坐下,“他回来天都黑了,九点多了都。”
“那不能直接送给他了,”母亲从包里拿出东西,是个精致的小礼盒。
“是什么啊?”祝微林好奇。
“一枚胸针,见面礼。”
祝微林接过,以为是一对,自然而然打开。
“就一个?”
“他喜欢配对的?”
“不是。没有我的份?”
母亲看着他,愣了两秒,开口道:“你也没说你想要啊?”
祝微林:“……”
这是要开口说的事吗?我又不知道你带了礼物。
“那行,”祝微林合上盖,“我替您送给他。”
“他喜不喜欢都跟我说一声。”
“他肯定喜欢。”
并且还会高兴很久。
……
回家后楚凌送到礼物的反应果然跟祝微林想象的一样。
“妈妈人真好,好漂亮的胸针,我要好好保存,就像你送我的打火机。”
祝微林:“那打火机你用过没?”
“没有,我已经不抽烟了,不过打过两次看看效果。”
祝微林:“你还真挺有毅力,我听说戒烟很难的。”
“的确难,我烟瘾上来就吃东西,偶尔掏出根闻闻。”
“那你最初为什么抽烟呢?”祝微林问他。
楚凌似乎思考了会儿,才回答他:“消愁吧。”
“第一次抽是中考后的暑假,有朋友怂恿我,我试着吸了一口,差点没给我呛死。”
“整个肺都是难受的。”
“那后来怎么上瘾了。”祝微林掰了根香蕉。
这香蕉还是楚凌买的,他一直没有吃的欲望,直到现在才转变。
“后来啊,”这人说着已经靠在了祝微林身上,“后来是我爸破产,心里难受找朋友喝酒,当时喝蒙了看着桌上的香烟就要一根。”
“当晚抽得还是难受,感觉把肺搭进去了,但是时间久了,竟然又想抽起来,我就知道我难回头了。”
“那你怎么不亡羊补牢?”
“可是你知道吗?”楚凌头挪动看着他侧脸,“人在很难过的时候是顾不上自爱的。”
他没说的是,后来好多人瞧不起他,试着卑躬屈膝也没有用,他那时才知道泛泛之交不可取。
十五岁的时候被一口烟呛得嗓子疼,后来一口气抽掉大半盒还觉得不够。
“这么难过?”祝微林看向他,两人脸颊突然凑得很近,彼此都有些猝不及防。
“也没有,那时候年纪小,心理承受差,现在看都不算什么。”
他随便撒了个慌,还撒得言简意赅。
祝微林没拆穿他演技的拙劣,但也没说什么。
祝微林再咬了口香蕉,结果刚离嘴就被人掰着手腕过去。
楚凌上去咬了一口,边嚼边说:“没事,现在戒了也算是跟过去说了拜拜,我还是我。”
“想吃自己拿!”祝微林没理会他的鸡汤。
“你嫌弃我啊?”
“你跟别人也这样吗?直接把别人东西往自己嘴里塞。”
“别人吃过的我才不要,但你不是别人。”
“那我是你什么人?”祝微林下意识问他,说出口才感觉不对劲。
楚凌看着他,祝微林对视得有点不自在,正想该怎么圆回去。
“你是我——”
怎么心脏有些怦怦跳,快说啊傻子。
“合租室友兼好朋友兼好同学兼好学长。”
心里莫名松口气。
“有病。”祝微林淡淡的一句,并将他推开。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答案啊?那你想听什么我亲口说。”
“白痴。”祝微林丢下一句便回了自己屋。
……
周日依旧是一个人上下学,半晌午睡醒的时候还收到某人大清早的早上好。
下午至晚自习都在测试,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累的。
回家的最后一段路上边走边玩手机,他祝微林忽然发现光线挺好。
突发奇想给自己拍个照。
打开手机前置调整好角度和光亮,咔嚓就是一张,只是支起手机对着脸拍,效果还挺不错。
他继续走,其实手里还没闲,将手机稍平放在身前,屏幕朝天,凭着感觉找按键。
又是一张,这张虽然模糊,敞开的校服外套搭配简单的素白内里,但是他想要的氛围感。
看着给人一种仰视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上半身和下颚线,还有一点点嘴巴和鼻尖,背景是漆黑的天与闯进镜头的路灯光。
一种精心设计的漫不经心。
他想发个朋友圈。
仅配图无文案,就是刚才那张“不经意抓拍”。
……
楚凌回来时给他带了杯酸奶西米露。
“谢谢啊,不能光让你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