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五天过去，许临西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

和舞蹈有关的东西他送给了舞团里的成员，至于私人物品例如衣服这些，许临西只留了几件他特别喜欢的，其他全都扔到了衣物回收垃圾桶。

另外还有一些像是照片、笔记这类有点纪念意义的东西，许临西把它们都封箱，送到了灵境培训，让何月替自己保管。

许临西把厉瀚的事情告诉了何月。

何月没有太多惊讶，她说：“自从晓萍去世后，我们就没有多少联系了。他对我来说差不多是个陌生人了。”

许临西又说了自己会把Night舞团拍下来。

何月定定望着许临西，良久后，她说：“谢谢你，一直守着Night舞团，还一直照顾我。”

许临西当然不需要何月说这些感谢的话，他缠着何月让她给自己做了一顿好吃的。

吃完饭，许临西才又告诉何月自己出国的决定。

“晓萍姐当初就一直念着要将Night舞团推向国际，我想帮助她实现这个愿望。”害怕看到何月落寞的表情，许临西没敢看何月。

“临西。”何月放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碗筷，她坐到许临西身边，“当初你问我们借钱，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到现在为止，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这不是回报，”许临西笑着反驳，“在我心里，你和晓萍姐就是我的家人，我只是想实现我姐姐的梦想。”

“你说我是你的家人，那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诉你，已经够了。”何月鲜少用这样严厉又命令的语气，她说，“晓萍总认为国外是个好地方，可那是个好地方吗？你上次出国，命差点都没了！”

“我年纪大了，临西，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何姨，我这次出国和上次出国情况不一样，这回我不会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很快将梦想实现，并安全回来的。”

许临西软磨硬泡了三天后，何月终于松口。她让许临西每个月都要给她写信报平安，许临西郑重答应了。

明天，就是拍卖会了，看着银行卡里显示的余额，许临西祈祷着明天一切顺利。

***

上午十点，拍卖会结束了。

许临西没能拍下Night。

Night舞团被一家名叫照雅的公司拍走了。

许临西拍下了Lune舞团。

拍卖会结束，大家开始散场，许临西有些茫然地坐在位置上，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他身边的徐超死死瞪着朝他们走过来的照雅的人。

“你想干什么？”徐超拦住那人，语气不善。

这个照雅盯紧了他们，无论临西报价多少钱，照雅都会立马举牌，多报价50W。

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他们将“就是要压你们一头”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徐超认为来者不善。

那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徐超。他对许临西恭敬说：“许先生，晚上八点，我们老板在顶层等您。”

“你们老板是谁？”徐超问，那人没回答，直接走了。

徐超低头看手里的名片：照雅有限公司董事长——许照。

“也姓许，”徐超好奇问身边的许临西，“许照是谁？”

许临西拿过名片看了看：“是我爸。”

“你爸？！”

许临西对许照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十八岁那年。

自从许照和余千雅离婚后，许临西就再没见过许照。只有每月银行卡上那笔几千块进账，提醒许临西他还有个爸爸。

十八岁那年，余千雅需要钱住疗养院，走投无路的许临西找到了许照家里。

许照的生活比他和余千雅的生活奢侈多了，他现在住在一个别墅里。

许临西找过去的那天别墅里正在办生日宴，生日宴的主角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

许临西找到许照，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许照皱着眉，他有着一双和许临西一样浅色近金的瞳色，不过他的眼里满是精明。

许照说：“抚养费我每个月都按时打给你了，余千雅现在已经和我没关系，我不想把钱花在她身上。”

“你就当我问你借的，以后我会还的。”完全没有任何赚钱能力的许临西的声音很小。

许照看着许临西笑了两声，许临西不明白许照是什么意思。

“小鸣。”他叫来带着生日皇冠的小男孩。

“爸爸。”小男孩扑进许照的怀里。

爸爸？他也是许照的孩子？！

那时候许临西才醒悟，许照还有别的家庭，余千雅知不知道这些事？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许照抱起小男孩，他指着许临西问小男孩：“这个哥哥想要问我借点钱，你说我该不该借？”

小男孩将许临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说：“不借。”

许临西低下头，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许照笑着问小男孩为什么。

小男孩说：“借钱是要还的，他看着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从那以后，许临西再也没见过许照。他满十八岁后，银行那笔每月几千块的进账也没了。

时间久了，许临西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