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正凹着情报官同款姿势,大哥正手忙脚乱的护光学镜,顺便把线束往上托了托,让音板的屏幕脸上的反光越发锐利。
就在他把枪稍微往下移了移,准备给重坦刮个痧的前一刻,间谍机忽然机身一僵,他迅速抬起步伐,如跳舞般灵活的的向旁边半旋身,光子枪的能量束擦过音板的臂甲,在光滑的机翼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灼痕。
情报就是力量:(…哭哭…)
“嗨。”
轻快的声音在舱室的另一侧门旁响起,黑白相间戴着蓝色护目镜的中型机依靠在墙壁上,象征性的吹了吹光子枪的枪口:“来玩找papa吗,小虎子?”
爵士,汽车人领袖擎天柱的副官,虽然没有其他重型载具的体力与火力,但是他卓越的勇气和技巧补偿了这一点。但是除此之外...
爵士的视线很快转移到殃厄的身上,目光在他搭在肩膀上的小卡车,尤其是大坦克揽着对方臀甲的手臂上意味深长的停驻了一会儿:“...哇偶。”
汽车人副官的左护目镜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坦克’,右护目镜写着‘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机’,两者一结合,爵士的脸上露出了柔和但八卦的笑容:“放心吧,我是不会和...”
...但是除此之外,他的专注度有限,有趣的举止常常使他的注意力转移,从而造成一定后果。
次声波枪的共振将躲闪不及的汽车人副官击飞了出去,音板站在了爵士之前的位置上,凭借着与殃厄说不出的兄弟默契,他很快侧身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重坦的冲撞,同时也将爵士完整的退让了出来,让殃厄不得不将霸天虎的军需长放下,转而搭起了副官(等等,我想我能自己走)。
音板用杂兵专属的夕阳红枪法对着坦克的背影一路描边,直到两架陆地载具都消失在陆地桥升起的光芒里。他才放下手臂,沉默了一会儿,骤然将一张黑漆漆的面罩脸凑到了线束的面前。
好消息是屏幕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音频文件,也没有表情包,或者一张‘你猜猜我在笑什么’的笑脸。
坏消息是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无光的屏幕就像深沉的幽潭。
即便知道面对的是刚发完哭哭表情的自家火种兄弟,但是对方十成十的声波长官做派,还是让线束不动声色的吞了口电解液。
半响后,他带着一种比独眼战士还英勇的决心,试探着开口:“对不起,二哥,我错了。”
面罩稍微侧了侧。
你错哪儿了?
线束又咽了一口电解液,随着未知的惶恐加深,他面甲上的神情反而更加的平静和庄肃,声音也不再掺杂上受感情影响的波动,愈加沉稳:“我不应该欺骗您,长官。”
对方一动不动。
不是这个。
“我不应该在工作期间擅离职守?”
也不是这个。
“我不应该帮助汽车人的小宠物们?”
话音刚落,线束竟然从一张不反光的面罩里看出了些许无奈来。他的CPU正高速运转着搜索答案,却反馈回了一堆无序的问号,线束只能盯着二哥的脸,在镜面的倒映里凝视着一个越来越镇定的赛博坦人:“我...”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他就不应该把你也…”
...向着某个人承认错误,其实并不是真正陈述你所有的失误,而是给对方某一个他想要的答案——那其实也表示了你所具有的观念,对正误的认知。
“作为一位霸天虎,我不应该私下与汽车人进行接触。对不起,长官,我会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是尽量避免,而不是最后一次。
这个答案并不完美,但是至少趋向于正确。
音板轻点了一下头,将面罩移开。在即将迈步与军需官侧身而过的前一刻,他伸出细长的手甲,搭在线束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也许这只是无意之举,也许这是一种刻意的暗示,他的手掌刚好覆盖过卡车右肩上深紫的霸天虎标志,但是还没等线束看过去,音板的手掌已经一触即离。
情报官的影子慢慢走入舱门内的昏暗走廊里,脚步无声而稳定。
不到片刻,他的背影就完全消失在了灯源的尽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