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第一美女赛嫦娥,并非虚名。
顾子宁施了一礼,道:“李小姐莫要害怕。在下顾子宁,神剑门的一名修士,我们是受你爹爹所托,前来救你的。”
李秀秀泪水狂涌,娇面上一片梨花带雨,那一种柔弱无助、楚楚可怜之态,动人至极。
“李小姐莫哭,我们这便救你出去。”顾子宁温言温语,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李秀秀才欲接住顾子宁的手,却突然双目向上一翻,伏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顾子宁猛然回头,身后是一个懵脸的何欢儿,还有一个冷脸站立的郝龙阳。除此以外,只有一片深沉的黑暗。
“丑东西,一定是你的丑脸吓到这位娇小姐了。”
“郝剑师何必谦虚?你那张恶霸讨债一样的冷脸,小孩子见了都要发恶梦的,吓晕一个女子,又有什么稀奇!”
“李家小姐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苦,心中定是又急又怕,撑到现在也是难为她了……”
顾子宁把飞霜剑交给郝龙阳,背起了李秀秀。
一枚珠子从李秀秀身上掉了出来,何欢儿弯腰捡起,是一颗光华四射的红色宝珠,通体晶莹透亮,晃人心神。
不愧是千金小姐,身上随便一样物件都价值百千金银。
这颗珠子……不妨当做自己发现她的谢礼……
她这样想着,把红宝珠揣入了怀中。
三人带着李秀秀出了石室,回到了上面。七个黑洞洞的洞口犹如七只怪兽的眼睛,阴惨又瘆人。
“师叔,走哪一边?”
郝龙阳托着下巴依次看过每一个洞口,道:“不如掷骰子吧。”
何欢儿身子一歪,差点跌坐在地。
他从袖中掏出一粒骰子,“除去方才走过的这条路,还剩下六条通道,正好骰子有六面,这是天意!最左边这条是一点,依次往右,分别是一到六点。”
说罢,他将骰子扔到空中接住,打开手掌,是两点朝上。
他信心满满指向一点的洞口。“走这边。”
“师叔!事关少主与李小姐安危,你怎可如此儿戏!”顾子宁英眉拧作一团,“平时好赌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师叔我运气一向很好!骰子所指,定是一条明路。”
“郝剑师说得对极了!”何欢儿连连拍手,“运气不好,又怎会中了乌团?中了乌团就算了,那个乌团还是小官。”
郝龙阳勃然变色。“丑八怪!本剑师警告你,你再敢提起此事,我非割了你的大舌头!”
顾子宁“嘘——”了一声,轻声道:“有人来了!”
四点骰子的通道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步伐缓慢,每一步都伴着铁片摩擦碰撞之声,震得整座山穴都在微微颤动。
一行人赶紧躲到了二点通道的暗影里。
沉重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铁塔般威武的身影走出了洞口,手中握着一杆长枪。
是中郎将!
随后,又从洞口走出了四个小人,每人手中各提一盏骷髅灯,并肩排成一行跟着他走进了六点的洞口。
脚步声慢慢远去,山洞又恢复了宁静。
“侯爷不是吩咐阿颜和中郎将守护村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那个鬼里鬼气的鬼侯爷诡计多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的话根本不可信!他与那个女□□暗中勾结,铁将军出现在这里,即是铁证!”
顾子宁脸上布满阴云,犹豫着道:“那个鬼侯爷确实有些古怪……他也许不是活人……”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何欢儿知道他在说皇甫余折扇背面的画,碍于君子之德和对皇甫余的畏惧,他终是没有说出口。
“侯爷确实是个老狐狸,不仅藏着很多秘密,讲话也半真半假,不过……他不像恶人。”
“你这个骚浪贱门之人与那个侯爷臭味相投,说话自然偏向他!极恶之人都是笑里藏刀!”郝龙阳满面怒容,“他说铁将军是他的手下,可是,他的人伤少主在先,截杀少主在后,眼下,又在这□□巢穴与那些鬼童混在一起!叫人怎么信他?”
何欢儿沉默了。
按皇甫余所言,他迫于无奈,将阿颜与中郎将借给千面□□驱驰,后来二人发生了异变,中郎将也会听命于霓裳公主的乌团。
郝龙阳的一番质疑都可归结于“异变”二字。
然而,如果皇甫余在撒谎呢?
这位鬼侯爷自身谜团重重,对很多事都语焉不详,或者讳而不言,难免令人疑窦丛生。
站在郝龙阳的立场,他对皇甫余的一切质疑正当且合理,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子宁,你方才说鬼侯爷不是活人,所为何故?”
顾子宁咬着嘴唇,几度欲言又止,终是摇了摇头,道:“师叔,这件事我不能说。”
郝龙阳见他如此,并未勉强,一双凤目盯住了何欢儿。“子宁说不得,你来说!”
何欢儿拿腔作调地说:“小女子出自骚浪贱门,说出的话,哪里做得准?郝剑师不听也罢。”
“相貌丑陋,尖牙利齿,真真一无是处!”
“师叔,还是找到少主要紧。”
郝龙阳泯然一笑,从容道:“少主就在这条路前面。本剑师掷出的骰子,怎么会错?”
“郝剑师,你凭什么如此笃定?”
顾子宁惊喜地说:“少主的剑!”
郝龙阳怀中的飞霜剑,正在发出冽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