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丑得鬼见了都怕,根本不配喜欢少主!本剑师在你这张麻脸上划下几道,让你长长教训!”
“慢……慢着!”
“怎么?你还怕丑?虱子多了不咬,你这张丑脸多几道疤,又有何妨!”
丑不丑的另说……
可是会疼啊!
何欢儿打起精神,严肃地说道:“郝剑师,你这帮恩将仇报,可有损神剑仙门的威名!”
“恩?”郝龙阳一瞪眼,“恩从何来?”
“刚才侯爷收拾怨灵,全靠小女子这百邪不侵之体,你神剑仙门三位仙长才免受怨灵侵扰。要不是我,你们三人现在已成了怨灵的同伴。”
皇甫余慢悠悠言道:“确实如此,在下可以作证。”
“一个妖人,一个贱人!你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本剑师岂会信?”郝龙阳目光如剑刺向皇甫余,“鬼侯爷,本剑师还没来及找你算账!方才,你为何拿扇子攻击少主与我?”
皇甫余躬身作揖。“在下一时失手,请郝剑师千万见谅。”
“失手?你扯谎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皇甫余身子弯得更低,又施了一礼。“不敢,不敢!在下这把扇子久未使用,技艺生疏了许多,这才冲撞了两位贵人……该死该死!”
“你这妖人休要伏低做小,迷惑于人,本剑师不吃这一套!你真有诚意的话……”郝龙阳摊开手掌,“将你的折扇拿来,本剑师替你保管!”
皇甫余眉眼瞬间变得锐利,冷声道:“郝剑师,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这把折扇不仅是在下的法器,且对在下意义非凡,片刻不离身。即使在下的童儿都碰不得,又岂能交与旁人?”
“你交是不交?”郝龙阳单刀直入。
“不交。”皇甫余斩钉截铁。
一时间,四目相对,冷光四射,四周结出了一层冰霜。
“师叔,不必为难他。”
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如听玉磬响,如闻清泉流。
顾子期醒了。
何欢儿懊悔地一拍脑门——先叫醒顾子期就好了!
当然,不是打醒他,而是吻醒他。
悔之晚矣!
“少主,你没事吧?”郝龙阳收起长剑,奔到顾子期身前,满眼透着关切,与适才横眉怒目之人判若两人。
顾子期的神态略显疲惫,道:“师叔,不要多生枝节,救李家小姐要紧。”
“少主,那个妖人故意打晕你我二人,居心莫测。与他同行,岂不危险?”
顾子期眼睑低垂,默然半晌,问了一声:“师叔,你信不信我?”
郝龙阳一愣,沉声道:“少主,何出此言……?你就是龙阳之天。”
“既如此,就不要难为皇甫侯爷了……我信他。”
皇甫余动情地唤了一声:“子期……”
郝龙阳狠狠砸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不过,总算是没开口叱骂。
“少主之意,我遵从便是。”说罢,郝龙阳盯住皇甫余,“他最好本分老实,万一他辜负少主信赖……”
“不敢不敢!”皇甫余连连摆手,“在下已说过多次,不会伤害顾少主一分一毫,此言发自肺腑,绝无虚假。”
何欢儿问:“侯爷,这林中的怨灵到何处去了?”
“去了该去之处。”
“不怪郝剑师疑心,侯爷这好打哑谜的性子,任谁也会心生疑虑。反倒是顾少主对侯爷的这分信任,才是不同寻常。”
何欢儿顿了一下,有口无心地又加了一句:“也许啊……是顾少主知晓侯爷的真面目。”
皇甫余像被雷劈中一样,身子骤然一抖。顾子期则一如既往地淡漠,初醒时的疲态已荡然无存。
顾子宁面颊绯红,睡得正酣,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郝龙阳背起他,几个人朝着那座小山走去。
何欢儿瞅着顾子宁地醉脸,随口说道:“也不知这子宁小弟要醉到什么时候……”
“一口普通的米酒,子宁都能醉上一个时辰。他这回喝的可是仙人倒,连本剑师都招架不住,怕不是要睡上两日。”
“师叔,你给子宁饮下半壶,实在有些多了。”
“少主,子宁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是怕他醒不了,才给他多喝了些。不然,我还舍不得呢!”
“郝剑师如此青睐仙人倒,实乃在下的荣幸!日后在下一定送几坛到钟鼎山,让郝剑师喝个痛快。”
郝龙阳喜上眉梢,口中却道:“你这个妖人,以为区区几坛酒就能收买本剑师?做梦!少主心胸宽大,愿意与你同行,不过,日后比不许四处炫耀与神剑门少主有交情之类的鬼话!一旦有风言风语传到本剑师耳朵里,后果自负!”
“在下岂是那样的小人!”皇甫余无比坚定地摇头,转而换上一副讨好的口气,“郝剑师不愧为四大护鼎剑师之一,威武不能屈,美酒不能淫,处事又思虑周全,忠心不渝,在下不胜敬佩。”
郝龙阳眉间流露出自满之意,道:“鬼侯爷,不枉你活了两百余年,好一张巧舌!”
皇甫余神情愈发肃然,毅然决然地说道:“在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何欢儿笑道:“侯爷,你不光有一张巧嘴,还有一张变幻自如的妙脸。臭硬如顽石的郝剑师都给你说迷糊了,天下又有几个女子顶得住?仅凭纸笺一张,女子便趋之若鹜、百折不悔,事虽离奇,到底是事出有因。”
“丑婆娘,你说谁是臭硬的顽石?”
郝龙阳猛一回身,不满地看向她。何欢儿却捂住了嘴,目光越过郝龙阳,伸手指向了前方。
顾子期默默地拔出了飞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