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你看什么都奇怪!四处瞎晃什么!”
“郝剑师,我们上次在山穴遇见鬼奴时,通道中点有灯火,还有鬼奴手提骷髅灯引路,后来我们打灭了火烛,他们便乱走乱撞。可是,这个通道并无任何灯烛,也不见他们有人提灯……”
郝龙阳神情一顿,道:“确实有些不寻常。”
“据在下所知,驱使鬼奴的蛊虫,是由一种飞蛾的卵养成,仍保有蛾的一些习性,因此,鬼奴虽见不得日光,却又离不得光。碰到鬼奴,只要熄灭一切光亮,便能让他们乱作一团。”
“莫非……这通道中另有照明之物?”
皇甫余摇头。“这一路走来,漆黑不见五指,全靠火折照路。”
顾子期好似想到了什么,高举火折驱散了洞顶浓重的黑暗,火光中,赫然一朵巨大的白花,铺满了整个洞顶。
花形状似蝴蝶,鲜红的花蕊从花心伸出,煞是醒目。
“这是……黑树林里的浪蝶花?”何欢儿惊诧不已。
“看花蕊顶端。”顾子期提醒了一句。
何欢儿定睛细看,伸出的花蕊尖上,镶着一块血色石头,不时闪着妖异诡丽的光芒。
魂石!
郝龙阳神色瞬时变得凝重,担忧地叫了一声:“少主……”
“师叔,我没事。”
何欢儿感觉二人的这番对话似曾相识。
在离宫下的山谷,郝龙阳把石人眼中挖出的魂石给顾子期看时,神情是一样的凝重与担忧。
“在花芯嵌入魂石……驱使一朵花……”何欢儿蹙眉思忖着,恍然道:“难道说……鬼奴们就是靠这朵花来照路?”
她略一迟顿,又摇了摇头。“不对……这一朵花再亮,也不可能照得见这么长一条通道。”
“不是一朵。”顾子期平静地说着,“整条通道的顶部,一路走来,皆绘有花蝶的壁画。”
何欢儿举着火折子在通道里来回穿梭了一阵,果然,通道顶壁上画着成簇成团的灿烂蝶花。细观之下,层层叠叠的蝶花勾勒出一个个花蝶的形状,逼真传神,仿佛随时都会翩然飞下。
“原来,那些小人鬼奴是借着蝶花发出的光出入的。不过……照个亮而已,又是魂石,又是壁画,何必如此麻烦?提盏灯不是省事多了?”
顾子期道:“鬼奴并不知采收花露的时机,一旦通道内发出光亮,他们才会成群结队前往,并在光亮消失之前返回。子宁迷失了心魂,耽搁了些时辰,不然,我们早些进洞的话,定能看到花蝶飞舞之象。”
何欢儿恍然大悟,对着顾子期拍手称赞。“顾少主果真聪明绝世,小女子又五体投地了一回!”
“女□□并非妖君一族,居然能将魂术炼到如此精熟的地步?”郝龙阳满脸不可思议。
何欢儿举着火折观摩着头顶的画,道:“这顶上壁画虽保存完好,但也有些年头了,不像是新近画出的。千面□□不是才归来半年?若说这些壁画是她二百年前画下的……那魂石又作何解释?千面□□不是一百年前从妖君那里学的魂术吗?”
“赋魂于画乃是高等魂术,与驱使几块破石头不可同日而语,本剑师量女□□并无此等修为。”郝龙阳凤眼一眯,“在画上嵌入魂石的人……只能是妖君一族!”
皇甫余连声哀叹:“在下今年真是流年不利,闭门家中坐,怪事天上来!这里怎么也出现了妖君之术?怪甚,怪甚!”
郝龙阳凤目一挑,斜了他一眼,每个毛孔都在说“我信你个鬼!”
“无论这处机关是何人布设,总归是妖法!本剑师这就挖出魂石,再放上一把火,把壁画烧个干净!”
“师叔不可!”顾子期劝阻道,“倘若这魂石真是出自妖君一族,威力便不可小觑,一旦擅动,后果难料。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救李家小姐,不宜节外生枝。”
皇甫余微微笑道:“顾少主所言甚是有理。”
“侯爷,关于此事,你毫不知情?”何欢儿问道。
皇甫余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侯爷摇头何意?是不知情,还是不想说?”
皇甫余依旧摇头不语。
顾子期挨个翻看壁洞中的瓷器,道:“这些都是上等器物,工艺精湛,皆出自名工匠师之手,从底端所标的年号来看,大多烧制于几十年前。”
郝龙阳也走上前,细细观看了一番,神色中显出几分诧异。
“少主,这……是越州官窑所产的青瓷,名贵非常,入手一件已是不易,此处怎会有这许多?”郝龙阳森冷的目光锁住了皇甫余,“鬼侯爷,这些东西不会是你的吧?”
皇甫余满脸无辜,道:“在下从未见过这些瓷器。”
“睁眼说瞎话!”
在郝龙阳的威喝之下,皇甫余恳切地望向了顾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