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侯爷甘愿在郝剑师面前伏低做小,原来是财神爷驾到。郝剑师那种爱四处喧嚷的脾性,确实得罪不得。侯爷,你这一手算盘打得好啊!”
皇甫余脸上笑出了一团富贵锦绣,嘴上却说:“姑娘说的哪里话来!郝剑师心直口快、古道热肠,乃是一名令人景仰的真仙修!与在下的仙人倒可谓相得益彰!天作之合,天生绝配!”
顾子宁忽然轻叹一声:“这种花树连叶子都清香无比,可惜,今年没有来得及开花……无缘一睹花容,一闻花香。”
“这片林子已有很多年未开过花了。”
顾子宁不禁一愣。“这是为何?”
皇甫余惨然一笑,道:“自从那边的黑树林开出雪色蝶花,这片林子便再也没有开过花。”
啼笑童子吃下最后一口胡饼,一边吮着指头上的油,一边说:“侯爷,叶子收得差不多了,我先下山去了。”
皇甫余点头,叮嘱了一句:“一切照我的安排行事。”
啼笑童子点了两下脑袋,对何欢儿晃了晃油乎乎的小手,背着高过身子的竹篓,飞似的远去了。
原本碎枝乱叶满地的树林,此时像被狂风贴地刮过一样干净,最后两三个农人背着虚满的竹筐正要走下斜坡。
皇甫余忽地想起了什么,朝他们喊道:“你们几个,留一筐叶子在坡下。”
几个农人远远冲他点了头,不疾不徐地走下了斜坡。
这时,在皇甫余背上安睡多时的李秀秀一觉醒来,软软问了一声:“侯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皇甫余立刻变得柔情蜜意,轻声回道:“秀秀小姐莫惊,我们已出了山洞,用不了多久,你便能平安归家了。”
“嗯。侯爷,你背了我一路,放我下来吧。”
“山路难行,秀秀小姐身娇体弱,哪里吃得消?万一扭伤了腿脚,落下顽症,世人再也无缘得见飞天仙女的动人舞姿,这诺大的人间岂不是寂寞无趣了许多?不好,不好!就让在下为小姐代步吧。”
李秀秀面色绯红,银牙轻咬着樱桃小口,眼中满满的春情。
何欢儿忽发一问:“侯爷,你的村庄是不是有人养蜂?”
“不瞒姑娘,在下村庄中有一位养蜂高手,他的蜂群酿出的蜂蜜乃是天下一绝,从不私卖。一到出蜜时节,前来求蜜之人趋之若鹜,每年都有人争到头破血流。姑娘与在下有缘,在下愿意赠送姑娘一罐。”
何欢儿本想揶揄他巧言谄媚,不想他郑重其事地东拉西扯了一堆,也没了打趣他的心思。
“侯爷,你这装傻充愣的本事,算得上天下一绝。”
李秀秀冷眼瞄了一眼何欢儿,道:“这位粗面青斑的姐姐,是侯爷的什么人?”
何欢儿听她话中带刺,故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沉下嗓子道:“反正不是侯爷的意中人。”
“哈哈哈,姑娘性子真是少见的爽利。”
李秀秀又羞又窘,低下了头。
何欢儿瞧着李秀秀眼神迷离,春情荡漾,觉得好玩,逗她道:“李小姐,你莫非对侯爷一见倾心?”
李秀秀轻轻摇头,耳根红得要滴血,含羞说道:“我……我对侯爷倾慕已久了……不想此番遇难,竟有幸得见侯爷……”
“李小姐见了侯爷,觉得他如何?”
“闻名……闻名不如见面……”李秀秀埋下脸去,口中却不停,“侯爷比我所想的……胜过百倍……千倍……”
娇羞如是,直白如是,也真真是一名勇女子。
何欢儿愈发来了兴致,摆出了媒婆的架势,单刀直入地问:“既然侯爷这么好,李小姐可愿以身相许?”
顾子宁听不下去了,眉头一皱。“姐姐,你越发没有分寸了。”
李秀秀紧紧搂住皇甫余的脖子,声音闷闷传出:“我……我非侯爷不嫁。”
这话把何欢儿惊了一跳,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这位赛嫦娥是一时脑热,还是真的情根深种。
“秀秀小姐莫要说笑,在下山居野处,哪里配得上金州城高门大户的贵小姐?蒙秀秀小姐垂青,在下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多奢求。”
“谁说配不上!”李秀秀高喊一声,语气陡然变得激昂,“我要嫁谁便嫁谁!我爹爹和哥哥们,谁敢说半个不字……我就……我就……不吃不喝!”
李秀秀煞有介事的样子,把逗得何欢儿哈哈大笑。“侯爷,你可有福了。若能入赘金州首富李员外家,你还辛苦做什么酒坊生意!”
皇甫余连连摇头。“话不可乱说,在下绝不会离开这座山障。”
李秀秀柔柔言道:“我……我嫁入山中也可以的……”
不料,面对金州第一美人的剖心示爱,花名在外的鬼侯爷斩钉截铁地道出两个字——
“不可!”
李秀秀霎时眼泪横流。
何欢儿不由叹气。“侯爷,你还是执迷于齐人之福?非一对好姐妹不娶?”
皇甫余默然不语,却听李秀秀梨花带雨地问了一声:
“侯爷,你可是嫌弃我没有嫁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