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童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小童骑上了李秀秀纤美的后颈,飞快地拔掉她的钗环,抓开她的发髻,接着便是没头没脸一顿拍打。
他边打边喊:“臭虫子!打死你!打死你!”
李秀秀双眼上翻,活像一只吊死鬼,叫声破碎,不似人声。
啼笑童子拍打一通,又掏出一只墨玉酒壶,从李秀秀头上浇了下去。
爱女如命的李员外见了这般光景,捂住心口噎叫一声,险些昏倒,在家丁侍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台子上奔。
鲜血从李秀秀的额前沥出,掺杂着酒水划过白嫩水润的娇面,又滴落到裹着□□的衣衫上。
一见到血迹,李秀秀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啊————”
“啊————”
“啊————”
三声又长又尖的戾叫之后,李秀秀头往下一扎,没了生气。
李员外奔到近前,抬起双臂抱住爱女的两只脚,哭得撕心裂肺,不到片刻,便身子一挺,昏死在地。家丁丫鬟围成一团又是唤叫,又是哭喊。
台上变得一片热闹。
啼笑童子飞身下台,径直来至何欢儿面前,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姐姐,我厉害吧?”
何欢儿眯眼笑道:“厉害!童子天下第一厉害!”
小童把手中酒壶往上一抛,伸头接住,乐道:“姐姐,我这么厉害,你给我买胡饼吧?”
“好!出去就给你买!童子,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跟着侯爷和姐姐进来的啊!”啼笑童子回身一指台子,“我一直在那块板子后面,本来困得很,谁知天上掉下了大绳子,真好玩!嘿嘿。”
“你怎么知道那个李秀秀头上有尸虫?”
“我不知道,侯爷带我来这里之前,跟我说只要闻到那种臭花香就出来抓虫子,还给了我一壶酒。”
原来,这一切皆在鬼侯爷的算计之中。
何欢儿斜了一眼皇甫余,不无赞赏地骂了声:“老狐狸。”
即便听人说他老,皇甫余全无反应,仍旧动也不动躺在原地。
啼笑童子在皇甫余头边蹲下,捏着下巴瞅了他一会儿,小嘴一撇,道:“侯爷,你又在装死啦。”
秦昉目不转睛盯着啼笑童子,眼光中颇有几分惊讶。
“擅闯本楼者,从未有人能逃过守夜人的眼睛,没想到,区区一个小童竟有如此高明的隐身技法。”
啼笑童子扬起下巴,神气活现地冲秦昉喊道:“小爷的本事还多着呢!都使出来怕吓着你!”
他大脑袋一转,四下扫视一遍,伸出短胳膊指定了陆无庸,呲牙一乐。“不信你问那个傻道士,他的屁股还疼不疼?”
当日,顾子期在李宅布下仙音阵,郝龙阳和顾子宁合力追击鬼侯爷,陆无庸和乔师伯对付的是啼笑童子,二人交过手。
陆无庸又窘又恼,咬牙骂了一声:“妖童!”
啼笑童子双臂环抱,稚气的脸上溢满得意之情。“哼!侯爷说看着那个好看哥哥的面子,不让我踢你前面,只能踢后面,要不然,你现在连撒尿都难呢!哈哈哈……”
何欢儿笑道:“童子,你在院子里遇见姐姐时,是不是刚踢完他的屁股?”
“嗯!他太笨了,一点都不好玩!”
陆无庸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啼笑童子大吼:“你说谁笨呢!”
“就是你喽!”啼笑童子叹了口气,俨然一位百岁老人,“孺子不可教也。”
陆无庸恼羞成怒,拔剑在手,直刺啼笑童子。
小童哈哈一笑,负手迎上前去,只见他身形如影似魅,在陆无庸的剑上和身上来回游走,毫不费力地戏耍了他一番。最后,双腿一并,狠狠踹向了他的屁股。
陆无庸跌出去老远,栽倒在地,鼻子摔出了血。
“不好玩,不好玩,这个笨道士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睡觉呢!”
小童无聊地打了两个哈欠,点着红漆柱子窜上了二楼,倚着栏杆缩成一团,拉下了斗篷帽。
陆无庸狼狈地爬起身,羞愤难当,对空狠劈了几剑。
顾子期轻轻摇头,道:“明远,把侯爷和那位姑娘的绑解了吧。”
陆无庸骤然间沸腾起来,他剑指何欢儿,冲顾子期大声嚷道:“不能放!这两个都是妖人,必须杀了!”
“无庸,这二人并未作恶,不该杀。”
“并未作恶?鬼侯爷是一个淫贼,已经作恶多年,修仙之人,岂能放过此等恶徒!这个麻子女不仅形貌古怪,而且涉嫌杀害我神剑门弟子!你身为少主,不严加详查,居然要放过她?”
顾子期呷了一口茶,淡然道:“这件事,子宁不是已向你解释过了?”
“子宁都认她为姐姐了!当然是向着她说话了!我跟无影师兄可没那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