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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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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束手无策起来。

……

谢羡风此次离开临州,只带走了家里的一样东西。

那便是慕溶月两年前为他缝制的那件冬衣。

自从那日与她分别,他的头疾便愈发严重起来,有时一发作便是彻夜难眠、寝食难安。

那疼痛犹如蚀骨钻心,好似酷刑折磨,让人避之不及。在备受煎熬、咬牙也无法忍耐之时,他便会裹着这件棉袍,试图安抚自己紊乱的呼吸,却怎么也捂不暖发寒的心。

棉袍上的味道,有些淡了。

再也闻不到她的味道了。

一想到这一点,谢羡风的心头就愈发焦躁起来。这感觉让他几乎发狂。

于是,他便下了一个决心。

索性,任由这头疾继续肆虐。

其实,谢羡风一直都知道,宋景渊私派了暗卫跟着他的行踪,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记录在册。

于是,他便自暴自弃,任由这头风发作下去。郎中为他开的药汤,他暗中倒了干净;手下派来侍从贴身照护他,他统统赶走……

他要叫自己深刻地记住这份痛。最苦熬之时,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人干瘦得犹如枯槁。

这般自虐的蠢事,若是换做从前,恐怕就连谢羡风自己也都无法理解、更不会苟同。

可如今,他却转了念。

若他咽下这一番苦头,能够换来慕溶月的一丝怜悯——似乎也不算太亏。

躺在床上忍痛的这几日,谢羡风接连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他似乎回到了从前,在家中与慕溶月对月弹琴。他闭眼欣赏着那婉转的琴声,再一睁眼,却亲眼看着眼前人的面容逐渐消散,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变得一场落了空的镜花水月。

谢羡风难安地翻了个身,后背却被尖锐地刺痛。他摸索着拔出那根针头,原来是棉袍上,还刺着没扎紧的针头。

谢羡风望着那染了血的针头,许久的恍惚出神。

那针尖挑破了他的皮肉,扎出了一片血渍,传来阵阵刺痛。

却是她残存在他身上,最后的痕迹。

就这样过去了半月,谢羡风知道,他病重的消息一定早就传递出去了。

只是,一直都没能等到慕溶月的回音。

谢羡风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不明白。

那年他生辰之日,忘了赴慕溶月的约。但他只是放出了自己犯头风的消息,即便慕溶月还生着他的气,最后却也忍不住关心为他端来了暖手茶;

那年莫家遇难,他在皇殿前跪了三天三夜,她怀着身子,最后也满怀忧心地冒雨来找他,求他回家……

无论她再怎样生他的气,无论他们再怎样吵闹……她却总也是放心不下他的。

可这一招,如今怎么也不灵验了?

难道,她连他的死活,也浑然不在意了么?

谢羡风不愿多想,也不敢去深想——他疯了一般地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却暗中派去了刘彰,本意是想让他回京打听慕溶月的近况。

却没想到,刘彰带回了另一个噩耗。

“你说……她把我送她的泥面人都给烧了?”

刘彰垂着头,不敢看谢羡风的表情。

谢羡风的声音是难以抑制的颤抖,他忽而撑着床榻起了身,猛地抓起怀中的那棉袄——直到手背都爆出了青筋,也无法松手。

谢羡风愈发不安起来。

他隐约意识到。

他与慕溶月之间,似乎有什么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不由得想起,从前慕溶月在外受了委屈,他随手买来的一个泥面人,便将她哄得笑逐颜开。

最后,她将那虎头娃娃连同他们初见时的那个粉袄子泥人一并摆在了橱柜里,如数家珍。

而这些……

如今,都化作了火盆中的一抹灰烬,归于了尘埃。

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他当初无意间将慕溶月亲手缝制的香囊丢入火盆、毁于一旦,而这份痛,如今,也报应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谢羡风这时才如梦初醒地察觉到。

两年了,他还在原地,踟蹰不前。

而她却已然大步向前,将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谢羡风在原地凝滞了许久,而刘彰仍跪倒在地,似乎还有话未说完。

谢羡风自嘲地开口。

“你若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一并说出来吧。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将军……”

刘彰这才抬起头,犹豫地看向他。

“属下还打听到了一件事。平阳郡主……她和宋国公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喜帖已经发出去了。就在下月的中旬……他们就要拜堂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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