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实学生真正见过两人还要更早,山长应该知晓学生习惯了早起跑步。
就在山长旁听第二日,学生像往常一般早起便遇上两人拦路,为此那一日学生没去跑步。”
杨玄点头附和,确实如此,唐林被认可后继续说道。
“原以为是巧合,避开也就算了,况且我刚到书院几日,能认得几人?
心想也没道理惹了他人不快,便也没放在心上。”
唐林有些委屈的眼神偷偷打量了韦捕头一眼,然后立即缩回来。
“都知道学生要在今日升学考试,这段时间为了温习,笔墨纸砚花用最耗!
原想着旬休这日去山下补给,谁知我刚离了院门没几步就被捂口架走!”
唐林大概是想到了当时的无助,惊慌,有些瑟瑟发抖,像只小鹿睁着大大的眼珠子可怜巴巴,不知要向谁求助。
“唐公子别怕,那期间可有旁人看到?”
韦捕头不知不觉放轻了声音,若是有第三方人证目睹那最好了。
“大人,应该是没有,因为来回一趟路程也远,我起的挺早,想着早些赶回来,所以还真没人看到。”
唐林有些不好意思,为他好像没帮上忙很愧疚。
“无事,那接下来呢,唐公子慢慢细说。”
“接下来.......”
唐林更害怕了,他抱紧自己的臂膀,企图缩小自己获得安全感。
“他们.....他们说......说要折了我的右手,让我参加不了升学考!”
“对,他们还说了......说我得罪不起背后之人,乖乖听话顺从,不然就要.......”
唐林眼眶里续起了泪水,他不停抚摸着自己的右手,待确认还好好的手臂,又喜极的模样怪叫人心疼的。
“韦捕头,先停一停!
我这学生心性纯白,这般年纪遇上生死之事本就惊惧,如今又要重新回忆,无疑是将结痂的伤疤再次揭开。”
杨玄叫停了谈话,这几日见惯了灵动肆意的唐林,突然见他袒露柔软的一面。
感觉怎么说呢,杨玄复杂中夹带一丝怀疑,这小子跟他呛的时候,眼瞅着胆子也不小啊。
唐林捧着一杯温凉的茶水,小口小口抿着,渐渐平复情绪,直到泪意褪去,他很乖巧的放下杯盏。
“我可以了。
我自然不从,挣扎慌乱中,想起了家父为我防身打造的匕首!
挥退,不,应该是划伤!
对,我好像划伤了其中一人,所以才能逃脱出来,正巧碰上山长的书童,他们没有追来!”
唐林当然不能说的很确定,那一听就很假。
而且他一个九岁小娃,要从两个比他高大的少年人手里逃出来,总得有一丝能助他反抗的事物,比如这把匕首。
唐林大大咧咧的把匕首取出来,大大方方递给韦捕头看。
“我......我伤了人,要抓我吗?”
迎着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珠子,韦捕头觉着自己该对镜自照,学习怎样笑才不会吓着人。
“唐公子也是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情有可原。”
见唐林舒了口气,韦捕头便开始问话。
“唐公子再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遗落的地方。
比如他们还说过其他什么话,做过其他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若是可以,能否让唐公子带着我等去现场查验!”
要去现场?!
唐林一抖,很害怕,他无措的眼睛望向杨玄等人,想说可以不去吗,但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现场怎能不去。
“我若是帮着找到了他们,以恩报德会不会放过我,不要再折我的右手。”
两具尸体:你能找到个毛线,有鬼还差不多。
听听只有这般心性良善的孩子,才想着以直报怨,并非以怨报怨。
其实唐林不配合,韦捕头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先不说那两人是否为失踪的学子,就说唐林自己就是受害者。
无凭无据衙门也拿不了人,屈打成招那也要看元宋帝身边的唐大监乐不乐意。
经过三天的后山,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唐林带着韦捕头几人来到了当初遇上两人的地方。
“我其实不太记得了,应该就是这附近前后。
我也不知道划中了哪里,划伤了谁,只是有人摔下了我,我才得以逃出。”
“分头搜!”
要说唐林紧张吗,好像还是有一点,三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吃干抹净,或者要是还在,按着气温渐升也该腐烂了。
这林子里搜来搜去,能有什么,原先血迹早就跟泥土分离不清。
又没要现代科技,仅靠一双肉眼哪里能分出来里面参合了血水。
“头,这山坡挺深,要不要下去找找。”
呀,正是唐林踢下尸体的山坡,他们会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