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归快走几步,只摸到他一片衣角,只能眼睁睁看他飞身而下,剑尖直指虬髯大汉后心!
该死,她这会儿根本没内力!
很快的剑。
可对方焉知有无留下后手?
在阿飞近身的一刹那,虬髯大汉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身形猛地一颤,他迅速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被狠厉所取代。
左手疾伸入怀,衣袖猛地一挥,红砂扬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阿飞却似全然没有看到这片红砂,身法陡然加快,如一道闪电般俯冲而下,手中铁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对方胸膛。
“找死!”见对方只是一个孩子,虬髯大汉狰狞大笑,举刃刺出。
身后一柄飞刀,穿喉而过。
“怎么……可能……”
大汉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都在发出痉挛,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试图转头看向飞刀射出的方向,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声倒地。
一点红漫染开来,逐渐扩散,身躯浸入血里。
在他身后,白衣染血的男子眉目淡淡,捂着身上伤口,脸上并无波澜,只抬眼看向出手相助的男孩时,才露出一个温和真切的笑来。
“你没中毒?”
男子摇头,又点头。正待解释,客栈外遥遥传来一阵如鼓点般有规律的脚步声。
有人朝这个方向来了。
这个时候来的人会是谁?对方是敌是友?
“我们该走了,官兵朝这里来了。”
说话的人是宋雁归,她喘着气,刚小跑着从楼上下来,一脸嫌弃地从遍地的尸体身上总共摸出上千两银票,自己留了一张,把剩下的银票全给了躲在柜子里惊魂未定的掌柜和店小二一人一半。
“赔偿,省着点花,足够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收好,别客气。”
飞速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朝同样已经收拾好飞刀的男子拱手作揖:“兄台行个方便,可否捎带我二人一同入关?”
“二位于我有提点救命之恩,举手之劳,在下无有不从。”男子温和笑答。
“多谢多谢,那就赶紧,路上人多也热闹。”宋雁归拉着满脸不情愿的阿飞,自来熟地一锤定音。
“在下李寻欢,还未请教二位名姓。”
“宋雁归。”“阿飞。”
等到往客栈而来的一行人赶到,看到的便是客栈之中尸横遍地的情形,掌柜和店小二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来的人中,领头的是一个蓄着短须手提长缨、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训练有素、着装齐整的一干部下。其中几个,正是不久前离开客栈的官兵。
“你们快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大凶卜霸?”
“头你看,这三个就是多年来一直被通缉的关外三凶。其他人,应是他们网罗的凶徒。”
这关外三凶偶在关内活动,作恶多端,却苦于常年在关外狡兔三窟,至今没有抓获。众人拿着画像一比对,果然分毫不差。
“这些人,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仔细看清楚了,哪个不在通缉榜上?”
领头人微微沉吟,问起另一桩事:“刘知山,你说给你线报的是个女子?”
“是。她说未时来此,有鱼上钩。”
“好一个未时来此,有鱼上钩。”领头人嗤笑道:“焉知谁是鱼谁是饵?”他冷肃道:“下不为例。”
“是!属下知罪!”
“何罪之有?此次之事,你当记首功。”
“谢将军。”
“你带几个人留下,看看有无伤员抚恤,其他人跟我走,看看有无残余!”领头人下了命令,率先带人往二楼走去。
“是!”
刘知山躬身领命,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升起淡淡的喜悦:幸好,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