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人来人往的大殿,外面的海风吹得一阵凉爽,与河水不同,这儿的风有点咸咸湿湿的。
“阿月,你看你看!”阿玫被眼前的海景惊呆了。
林璃月抬眼望去,海水从错落有致的阶梯缓缓流下,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错落的阶梯旁悬浮着很多夜明珠,散发着朦胧的亮光,与星空交相辉映,显得浪漫又别致。
刚才的不开心一瞬间不见了,两人扭头看了看旁边并无侍卫把守,对视一眼,把鞋袜拖下,让阿男守着,顺着阶梯往上爬去。
阶梯不是很高,一会就到顶。硕大的月亮挂在头顶,吹着海风,海水冰冰凉凉漫过脚踝,实在是惬意得紧。
低头看着大殿里的人头攒动,林璃月有些感叹,不知道这么美的地方,先灵王有没有来过,是不是也曾与沧羽儿这样站在这赏月。
一连串肆无忌惮的笑声从下方传来,林璃月寻声望去,原来是刚才坐在子夜旁边那女子,仔细看去确实是个美人儿,此时子夜站在他旁边,被面具遮盖,再加上月色朦胧,看不出表情。
哼!还能是什么表情,大概也是笑弯了眼,我都没见过几次子夜笑弯眼的摸样,配上那绝色的脸,大概是帅气的样子吧!林璃月甩了甩头拉着阿玫往另一边走去。
看着林璃月气呼呼的脸,阿玫以为是刚才大家没等她所以不高兴,有些愧疚的从兜里掏出一块糕点递过去:“呐,给你留的糯米糕,你不是爱吃这个!”。
林璃月接过糯米糕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边嚼边嘟嘟囔囔,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大概听得到翻来覆去几个词:让你开心,哪儿都有你。
阿玫看着林璃月恶狠狠的嚼着糯米糕,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望着空中的月亮自顾自的想起在照月看到的月亮也这般大。
“啊~~阿嚏~阿嚏~阿嚏~”林璃月连打三个喷嚏,身上忍不住一阵哆嗦,看来这夜晚的海水还是太凉了些。
阿玫拉过林璃月顺着阶梯往下走去,由于阶梯本就是错落开来,夜更暗了些,有些看不清楚水里的石头,两人走的有些摇摇晃晃。
从马上摔下来屁股上的伤本就没有复原,这再加上脚底下奇形怪状的石头也很硌脚,眼看阿玫已经快到底了,自己还在小心翼翼走着,水好像更凉了,“啊~~阿嚏~阿嚏~”,林璃月又连打了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脚下的冰凉绕着身体绕了一圈,心里想着太冷了太冷了,也就两级阶梯,跳下去应该没事的吧,便提起裙角奋力跳下,脚还未落地就被一个宽厚的怀抱接了过去。
林璃月下意识抓紧搂过来的臂膀,传来熟悉的气息,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一圈,在众人的眼光中安稳落地。
阿玫刚穿好鞋,阿男站在旁边拿着林璃月的鞋袜不知该不该走过去。
“啊,冷~”脚才落地,林璃月下意识又跳了起来,“地上也好冷。”
待看清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气又不打一出来,使劲推开,子夜明显楞了一下,怎么才一会儿没见,态度转变那么快?
一直站在子夜旁边的女子一脸讶异,反应快速的唤过随身丫鬟搀扶林璃月带去客房。
林璃月看看子夜再看看他身后的女子,不等丫鬟走近,便自顾自跳着往刚才侍女带她梳理的方向快速走去。
这一瞬间信息量有些大,阿玫顿了顿,接过阿男手中的鞋袜一块追了上去。
客房内,林璃月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打着喷嚏,脸颊红得好像两个猴儿屁股,阿玫探过身摸了摸她的额头。
“阿月,好像发烧了!”阿玫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都冷成这样了,肯定是感染风寒了呀。”林璃月吸吸鼻涕接着说:“还是有点冷,阿玫,你把你的那床被子再给我拿过来,我多盖几床被子,今晚捂一身汗,明早起来就能好了。阿~阿嚏!”
“好好好,我顺便去要几副伤寒药过来,你乖乖躺着等我哈!”说罢,拉着阿男向外走去,仔细的关好门。
房间里安静的又只剩下打喷嚏的声音,脑海中又浮现出来刚才那女子在子夜旁边说笑的样子,林璃月又莫名伤感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缘故还是因为真的委屈,眼泪又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整个脑子昏昏沉沉,哭累了便睡着了。
“咯吱”门开了。
带着狼面具的男子阴着脸抱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
指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拨开林璃月黏在额头的碎发,手掌覆了上去,还是很烫。看着眼前裹着厚厚棉被的女子,昏昏沉沉还在说着梦话:“你是混蛋,你是!!!”
隔着被子,子夜轻轻的抱着眼前脸上挂满泪痕的女子,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在折回去找林璃月的路上,子夜看到马蹄滑倒的痕迹,猜到应该是连人带马摔了一跤,却又到处找不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阿月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担心出意外,刚对夜轻伶发出召唤,想把这段路里外探一遍,便收到赤明旸传来消息。才得知,阿月已经到沧海了。急冲冲赶到,里外看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到阿月,却被沧不易带到主桌坐下了。
想到林璃月梳理后,安静的跟着沧不易走过来的样子,真的是美极了,高高竖起马尾的时候也很美,不施粉黛的样子也很美。
子夜的嘴角不知不觉从上扬又到平稳,就不知刚才阿月是怎么了,怎么就生起气来?
拿过手边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是白狐狸皮制成的披被,里面裹着一个手炉,子夜抬手注入法力,手炉顿时温暖了起来,掀开被子,把手炉小心的放了进去,林璃月感受到温暖一把抱过手炉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咯吱”门又开了。
阿玫看着子夜守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背影,没说话,只是把药和被子递过去,看到被子上盖着的狐狸毛披被,又默默把抱来的被子抱走。
轻轻的仔细合上门,门外不时传来一阵吵闹。
“阿月是不是生病了,我进去看看!”赤明旸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阿月睡下了,不便打扰,吃过药了!”阿玫回复道,
过了一会又是贾陇有些酒醉的声音:“她是我妹,我怎么就不能进去看一眼了!”
“就算是你妹妹,那也是个女孩子!!!你!快回去睡觉!”
“赤大哥,这里有我照看,放心,阿月一个女孩子,你大半夜进去不合适!”
又是一阵吵闹声,这次是个女声:“您好,我是沧秋若,沧一笑是我爹爹,刚才我们有见过面,刚听丫鬟说阿月染了风寒,现在还好吗?”
子夜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想起刚才林璃月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气,脑海里有一根绳子把所有这些都串在一起了。
抬手灭了房间里的灯,摘下狼面具,俯身起来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一挥手,把窗户也关得严丝合缝,眼前女子的气息快贴到唇边,动作还是停住了,眼底的不怀好意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嘴角挂起一抹邪:“醒着才有意思!”
夜轻伶站在房顶上,看着被关上的窗户,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